第1章 大婚
兒臂粗的紅燭描金龍鳳,點亮整間金紅裝飾華麗的大殿。
殿中鋪了羊毛的地毯,置了金鑲玉的擺件,垂了嵌金絲的絲幔,繪了九九消寒圖的十八展大屏風,穿著華美喜服的人兒端坐在鋪猩紅床品的金絲楠木大床邊,靜待良人歸來。
夜星高懸殿角,前面宮落的熱鬧氣氛終是暫歇,提紅燈籠的太監彎著腰在前頭引路,夜色中看不清來人面容,只是一身金邊滾紅的喜服倒是說明了這是這場婚事的另一位主角,他看似步履穩健,卻也染上幾分微薄醉意。
嬤嬤們喜娘們宮女們的行禮聲在殿外響起時,坐在床沿的人兒一下子攥緊了細白的手指,似是受到不少驚嚇。
腳步聲漸近,從喜帕下看去,一雙金色翹尖靴站定在身前,一股淡淡酒氣蔓延開。一杆喜秤挑開喜帕,眼前光亮湧來時,眼眸中立刻浮上一層水霧。
當聽到那人讓所有侍奉的人退下,那人兒立刻微微顫抖起來。男人似乎盯了自己很久,然後伸手捏起了自己的下巴尖兒。
四目相視。
年輕的帝王有刀削般淩厲地俊美容顏,劍眉星目,高挺鼻樑,薄紅菱唇,皇家威嚴不言而喻。
那帝王盯著眼前蒼白的,沒上一點妝的人,深深擰起了眉。這個人……哪裡是相府家刁蠻的大小姐陸雲姿?甚至於……
帝王眼中醞釀一場風暴,他捏得他很痛,一雙大眼裡積了厚厚一層水汽,下一秒便會滑出眼眶。
蕭凜一寸一寸掃過這張漂亮的臉蛋,在淚眸中略停了一瞬又繼續看。忽然,男人一把握上人兒纖細脖頸,感覺到小小的喉結正緊張地動著。
帝王一怒往往血流漂櫓伏屍百萬然而他只是將人狠狠摔在床邊,低吼:「該死!」
佈置成大紅的新房裡靜得只聽得見喜燭的嗶啵聲,蕭凜本就喝了酒,再加之新房顏色刺目極了,直映得他雙目發紅,腦內千回百轉。
太后攬權,罷了;外戚橫行,忍了;強嫁相府女,娶了……現在送上來的是一個……是一個都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少年……更可能,只是隨便找來的,侮辱他的,骯髒男妓?!
再看床上,狼狽跪著的少年垂著眼臉,淚水劃過蒼白臉頰,散亂的裙擺下……竟是纖白赤裸的腿!猩紅床品襯得肌膚白的透明。蕭凜盯著他,長眸中閃過一絲赤裸的欲望顏色。
陸雲重以為他會死。睜開眼時發現周遭被一層紅色籠著,一路癡癡地被人牽扶著,拜堂,接受百官朝賀……再到喜帕被挑開看到也穿著喜服的男人……那應該是皇帝吧?偶爾小童會講一講這些事,他曾以為那些離他無比遙遠,如今卻近在咫尺。
但他……他犯下了這滔天的欺君之罪,總是聽別人說萬死萬死,像他怕是死一萬次也是不夠的吧?自己這個無意義的人生就要這麼結束了麼?也許……這樣也好……
正等著帝王暴怒,卻突然被人堅硬的手臂按倒在了床上。下一刻,衣襟就被人粗暴地撕開,男人的手掌極重地揉弄在他的腰側肌膚上時,他突然反應過來,驚惶地望著皺著眉的男人,開始掙扎起來,唇間隱約發出「不」的聲音。
「難道是個啞巴?那你怎麼在恩客身下好好呻吟?!」蕭凜挑唇,說出的話卻很是粗魯,一下子讓陸雲重臉色慘白,衣裳很快被撕扯拋下床,陸雲重極力掙扎著,他意識到皇帝是把他當做了小倌,這讓他備受侮辱,揚起的手卻不偏不倚地扇在男人臉上。
少年人力氣不大,卻是這個男人這輩子挨的第一個巴掌,這低賤的人居然敢這麼……蕭凜怒火高漲,狠狠回賞了身下因扇了皇帝一個巴掌而嚇住的少年一巴掌,同時將他身上褻衣也全撕碎,露出少年乾淨白.皙的身體。
陸雲重被打蒙了,右臉頰很快就腫了起來,一陣短暫的耳鳴過後男人沉沉的喘息壓在他耳邊。
蕭凜沒想到這少年有這麼美好的身體,纖腰長腿、膚白如雪,那副眼中帶淚不斷掙扎的模樣果真很搔動男人,只這樣看便覺下腹陣陣緊繃,恨不得長驅直入,一解欲望。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大力分開少年雙腿壓在他胸膛上,這讓男人很清楚得看得見少年的私處,後穴是極漂亮的淡粉色,像是未曾使用過,羞恥地縮得很小,這可以讓男人想像那會有多麼緊致……
「難道陸家會對朕這麼好,送個‘清倌’?」話音剛落,一指便直直地刺進去了。
陸雲重痛得尖叫,私密之處從沒被人這麼侵犯過,恥辱與痛苦讓他渾身顫抖,攢足力氣想掙開捉著他大腿的手去踹他,哪裡又掙得開?還被蕭凜又探了一指進去。「不……不要……我不是小、小倌……」
哀鳴和掙扎都更深地激起男人的施虐欲,真想這麼久沖進去,但那後.穴緊窄得無法想像,若強硬闖入也會夾痛自己,所以男人還是粗略地替他做擴張。
不過少年哀叫著「不是」時暫歇了他的些許怒火。不過都已經到這地步了,無論如何都已停不下來了,他俯下.身,望著那雙閃著淚花的眼眸,他殘忍地笑道:「可誰叫你是陸家送來的呢?」
後.穴被滿滿地塞了三根手指,陸雲重被異物入侵感弄得噁心得想吐,可當手指抽插起來那感覺更讓人頭皮發麻。他被男人強壓著,大張雙腿,羞恥到了極致。
體內的手指緩緩退出去,他剛想喘一口氣,卻被另一個滾燙粗大的東西抵了上來,他僵了一瞬,心中恐懼升到頂點,竟掙開了一點:「不、不行!放開我!」
蕭凜惱火極了,三番兩次被一個柔弱少年掙脫讓他臉色極其不好看,手上用力握住少年纖腰往下按,巨物往前頂,一下子將頭部撞了進去,體內的高熱和緊窄舒爽得讓男人長舒了一口氣。
陸雲重卻是痛得叫都叫不出來。身體像是被劈成兩半,後邊連著另一人的脈搏,一下一下跳動著,漲得他又痛又難受,可手腳都沒了力氣,癱軟在床上。
長髮鋪散滿床,黑髮白膚紅床,皆成了男人眼中最淫靡的色彩。
見少年已痛得無法掙扎,蕭凜托著他的腰又向前刺去,享受著乘風破浪般的快感,將巨物全部擠入了那初次承恩的狹小後.穴裡,充分感受著裡面的溫度和吸.吮。略停了一會兒,便終是急不可耐地衝撞起來。
「痛、痛啊……求你、求你……停……停……」那股脹痛從未被緩解,隨著男人淺淺退出又猛地闖進來的劇烈動作更是痛得受不了了。每一下都打樁似的兇狠,陸雲重疼得直掉淚,推搡著男人不斷壓過來的胸口,不斷哀求。
男人充耳不聞,他野蠻地侵佔著身下稚嫩少年,攪得他身下穴口漸漸濕潤。又捉過少年的手拉過頭頂,身下動作越發兇狠地佔有他,發紅的視線又在打量著性事中的少年。
如玉墜泥淖。蕭凜感覺被迷惑了般,竟想去吻他自己咬得紅潤的唇瓣,幸好最後一下緩過來,狠狠地咬在了他白玉般的耳垂上。
少年哭得狠了,雙腿又籠得緊了很多。男人放開少年的手,雙手抱住少年盈盈腰身,更用力地向上抽插著,而上身也完全壓制著他,曖昧地咬他乾淨的脖頸。少年低啞破碎的喘息撩動著他的心底欲望。
陸雲重被他頂得喘不過氣,那東西進入時勢如破竹,脹著似要破裂的疼痛,離去時又緩緩動作延長著那侵佔的恐懼。
蕭凜一路往下,啃上少年精緻鎖骨時少年的後.穴反射性絞住,給了男人極大的快感。蕭凜低笑一聲,含吮住那兒許久,少年連呻吟都快變了調,只知後頭傳來一片酥麻的摩擦抽插,痛意都漸漸麻木了。
蕭凜嘗到了甜頭自是再接再厲,繼續往下惡劣地吸.吮著少年粉色乳尖,另一手掐弄著另一邊的乳櫻,直到少年再受不住用指尖微微掐他臂上的肌肉,另一手幾乎將床單都要抓碎了。
蕭凜又將注意力放回到身後一下不落的侵犯上,巨物幾乎是全拔出全挺進,撞得身下人兒嗚咽不止。不經意間摩擦過一個凸點,只那一下秘處狠狠絞縮,差點將他夾了出來。
蕭凜扇了身下人白嫩嫩的臀瓣一下,又扶住了他的雪臀,將自己的東西頂得更進,深深、深深頂在那個點。
陸雲重開始只覺得有一小股電流竄過他本以為已麻木的身體,只那一點點快感便如海浪般湧來,他咬著下唇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聲,而且,他滿面潮紅,感到十分十分的難堪,那些聲音竟是那樣、那樣的……
於是那強迫自己的男人便不住往那處頂去,一下比一下來得用力,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全是嗯嗯啊啊的喘息聲,夾在男人腰間的腿也緊緊纏住他,身前自己的那稚嫩物什……竟也微微硬.挺了。
身下少年被自己侵犯得失神模樣極大地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他一下子將巨物全拔出來,在少年迷蒙望過來的目光中又大力、直直地裝進去,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小小的穴心處,引得少年一陣尖叫:「輕、輕一些……求……嗯……唔……」
當滾燙液體全打在那點,陸雲重也痙攣著攀升到了高潮,從雲端幽幽落下時,他覺得侵犯他的男人不可原諒,而被那樣強迫歡愛還得到快感的自己更不可原諒……所以當男人抱起他時,他更劇烈地掙扎起來:「不要了、不要……我不是……」我不是要滿足男人欲望的小倌!
「是誰剛剛在朕身下叫得那麼淫.蕩?是誰纏住朕還不准朕抽出來?」蕭凜用下流的話臨辱著這個初涉風月的少年,看著他被羞恥漸漸浸染成粉色,本是乾淨純潔的少年,卻在自己身下綻出豔麗色彩,心中邪火一下子被勾起,將人抱到自己硬起的分身上,鬆手後便借著白濁精液的潤滑又佔有了他。陸雲重無法反抗,只能被迫承受。紅被翻浪湮沒誰的淚?
第2章 強留
迷蒙間,陸雲重以為自己回到了相府破落的小院裡。自己唯一的小廝小童低聲哭著,用沾水的布巾來擦拭自己的身體。
或許是無數次被嫡姐欺負,或推下水池或摔下假山,摔破了頭或是手,都讓他覺得很痛。
世人皆知相府兩位夫人,兩位公子一位小姐,卻不知道庭院深處還藏著他這樣一個小公子。
身份卑賤的娘親生下自己邊撒手去了,留下他這不受寵的庶子任人欺淩。
為什麼生下他又拋下他,讓他掙扎在毫無人情的深宅大院?八歲那年被惡奴欺負,克扣了本就不多的膳食,冬天也不送火爐,陸雲重以為自己就會離開人世,卻在快絕望時又被人救了回來。
是一直戍邊的大哥陸雲山懲戒了惡奴,用冷漠的語氣教訓他「生而不自知,死又何足惜」,卻還是派了個同歲的小廝,又讓自己的一個侍衛來保護這幼弟。他又以為自己有力氣活下去。
嫡姐向來討厭他,總是欺負他。就算他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那個女孩也會用各種把戲「捉弄」他。
這次相府大戲,嫡姐要嫁給皇帝做皇后,他本以為自己終於能松一口氣,卻不想還是撞上了想從他小院後門逃出去的陸雲姿。
他怕極了,看著穿長衫束髮男子裝扮的陸雲姿,隱約猜到她是想做什麼,卻沒料到她在出逃前還要害他!
再醒來時,自己已經在晃悠悠的喜轎上。再後來,是他不想記起的痛苦。他雖身份不高,卻也不能低賤得——像多年前府內奴僕對他的詛咒:「婉轉承歡,不如賤婢。」
大抵、大抵這就是他的命吧……
身上的鈍痛愈發明顯,他不由輕嚶一聲,顫著睫毛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頭頂垂下的紅紗,富麗堂皇的擺設是……他推開那個宮女模樣幫他擦身的人,發著抖,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縮向了大床深處。
宮女卻不像尋常宮人只會無措和恐懼,她將浸血的帕子放在盆中清洗,冷靜說:「公子,皇上派奴婢來服侍你。」
少年躲在被子裡的身軀在抖,他不相信那個強暴他的君王會有這麼好心,而且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到現在他還沒被處死?他這是欺君大罪,當誅九族,況且,那皇帝,是那麼厭惡陸家……
宮女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說:「公子肯定在想為何自己沒被賜死對麼?不過死也總歸要死得明白,公子是何許人,怎會當成皇后娘娘送來?」
陸雲重不知道能不能說。他不知禮儀,更不知宮廷朝政種種爭鬥,不知道說與不說有什麼不同結果。可是現在看來,有什麼不一樣呢?他竭力環住自己,低聲說:「我……我是陸雲重。」
那宮女眼中劃過一絲微光,將水盆放在床邊櫃子上,說:「公子明事理。若不願被玉兒看到,那奴婢將水盆放這兒了。早膳也在桌上。」說罷便退了出去。
殿內寂然無聲,許久後,赤裸的少年從被子裡偷偷出來,被深秋的寒意激得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
他用細白的手指擰了帕子,難堪地去擦腿間的一片狼藉。這一動作,帶動身後鈍痛,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緩緩流出,那種感覺……簡直不能再糟糕了!少年沒有辦法,只能將手指探入去擦……
陸雲重將髒汙的帕子扔回盆裡,扯去床單扔了下去,身子仍叫囂著疲累。他倒在床上,手掌蓋住眼眸,淚水又靜靜淌了下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人粗暴地搖醒,迷茫地看了一會兒,陸雲重突然尖叫起來,不住地往床裡縮。
蕭凜坐在床邊,很不悅地皺著眉,幾乎是逼問的目光看他:「你叫陸雲重?陸府的小公子?」
皇帝大婚,免三日早朝,一大早起來心情明顯負值的蕭凜頭一次恨起來不用上早朝,只能黑著臉去向太后請安,還得找個理由搪塞皇后怎麼沒來,最後黑著臉回了禦書房。
本來有時間批閱奏摺的蕭凜卻一直心煩意亂,腦子裡滿是昨夜翻雲覆雨,少年稚嫩身體、帶哭腔的呻吟竟是從未有過的銷魂滋味。
雖說昨夜他開始感到的是陸家對他這個皇帝的蔑視和羞辱,後來卻是在這個柔弱的,沒攻擊力的少年身上得到了滿足。
這一番思索,蕭凜便令暗衛去查了。這陸家是做了些什麼,陸雲姿呢,這少年又是誰……他想知道這後頭又會有什麼陰謀。
不多時,清早他離開坤甯宮讓自己的心腹紅玉守住新房不允許人進入的人回來向他稟報,說是問出了那少年叫「陸雲重」。
少年的確是陸家人,甚至可能是與陸雲姿同輩的孩子,而蕭凜卻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這名字倒是好聽得緊,「雲深月明夢幾重」,頗為淡雅。念頭才閃過又自嘲起來,莫不是還操出感情了?便讓暗衛重點去查。
下午收到了暗衛的回復,令他有些驚訝卻又早有預料似的,陸家對這出「偷龍轉鳳」的戲碼似乎毫不知情,陸雲姿是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她的侍女和城東學管裡一個落魄書生,還有一個沒幾人知道的相府小公子陸雲重。
密報裡「庶子」「生母卑賤出身為妓」「極不受寵」的字樣讓帝王皺起了眉,腦中大概勾勒出了事情的起末經過了。除非那少年演技高超,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而這種可能,讓這年輕的帝王深深擰起眉,心情甚至更糟糕了。他握著這密報想了很久,直至夕陽如血掃到桌案上的奏摺。
太監福九來問晚膳,蕭凜大手一揮:「坤甯宮。」
於是就有了前頭陸雲重看到蕭凜尖叫的一幕。蕭凜知道他昨晚幾乎是強暴了他,可他……好吧,的確是把人嚇壞了。
少年與他隔了幾臂的距離,都要貼在牆上了,神色驚慌緊張,像只小獸般不安地縮著,就算身體實在不舒服也不肯鬆懈。
蕭凜見他如此抗拒,也不回答,便擊了一下掌,殿外侍衛把兩個五花大綁的人扔了進來,少年神色更是驚慌,迭聲問:「小童?阿武?你們把他們怎麼了!」
沉默立在一邊侍奉的紅玉嘴角抽了抽,暗道果真是什麼也不懂的少年人,皇帝都還在一邊呢……
蕭凜見他這表現不似作假,那種可能更是被落實了,一下子讓帝王心口發堵。
他不是明君,卻也不是暴君,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做出這般事……他還是有點難堪的,所以語氣也不好:「你這小廝朕給帶進來了,總之……朕不追究,因為不想打破現在局勢。」
局勢?陸雲重怔了一下,他想的是小童和阿武怎麼樣了,卻不知道這暴君和他講什麼局勢?!那……那是什麼啊?他往後縮了一下,不知道怎麼介面。
「陸家還不知道陸雲姿私奔逃婚,陰差陽錯將你送進宮的事。」皇帝緩緩開口,把他的猜測說出來。
果然,便看見少年抖了一下。陸雲重只知這事已被皇帝知曉了,卻被告知不會治他的罪。他不瞭解這其中彎彎繞,也不夠聰穎,根本沒辦法作答。這樣的話,還能活下來嗎?
蕭凜見他還沒做聲,便接著說:「朕也不想讓陸家知道。」
於是陸雲重抬頭看他,眼神有懼怕也有不解。
「——所以你,要辦成陸雲姿,當朕的皇后,直到時機成熟。」這麼順著說出來,連帝王都沒覺察到自己有點小興奮。
「這……!」這也太古怪了吧!這回陸雲重算是聽懂了,卻也聽蒙了,瞪圓了眼看他,一點也說不出話。
他、他有臉讓自己一個男孩子扮、扮他的皇后——?!皇帝陛下這是沒吃藥吧?!
眼前的少年一臉吃驚,杏眸圓睜,粉唇微啟,加之露出的脖頸上還有深深淺淺的幾枚吻痕,倒是勾起了蕭凜的一絲邪火,他不動聲色地靠近那怔忪的少年,回憶起肌膚細膩的觸感。
陸雲重好不容易弄清楚所謂「局勢」,回過神時那張帶給他巨大恐懼和難以啟齒快感的俊美臉龐便直直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什麼也不管了就往後退,像豎起刺的刺蝟,以其實很微薄的力量去抗拒他。
蕭凜一手抓住他細瘦手腕就往自己懷裡拖,掐住他下巴冷冷看他:「朕若寵倖於你,也該是你的福分。」
陸雲重又氣又怕,直發起抖,目光竟是直直迎向帝王冷漠又含有欲望的眼,說:「我非孿寵,又何談寵信?」
其實這話看似說的堅定,可若是少年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呢?
蕭凜莫名覺得有趣,起了逗弄的心思,如同逗弄小寵物一樣摸他的臉,看到少年極羞憤的神色就覺得舒心:「可你扮演的是朕的皇后呢,小雲重。」
陸雲重想說「我還沒答應呢」,但又想這樣說了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還是只有答應,可這樣……又要雌伏于這暴君身下,被他那樣粗暴地對待麼?
陸雲重想想都覺得疼,不光是身上,心裡更疼。他垂著眼瞼思索的模樣很乖,看得蕭凜有些難耐。
剛想把人壓在身下,陸雲重終於開了口:「我……我答應了。只是不能、不准你碰我!」還把胸口的被子扯得緊緊的。
蕭凜挑了下眉,這少年居然和他講條件?可少年的神色是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說出去」的樣子,讓他覺得好笑。若他蕭凜不肯,他都沒命說了,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末了也不置可否,輕笑著說:「到時候可別求朕。」
第3章 歸寧
於是,萬萬沒想到的陸雲重就開始了他妝扮皇后的黑歷史。
首先是要……穿、穿肚兜……他再怎麼也是男子,怎麼能……但是迫於紅玉淫威(惡趣味)還是穿上了大紅繡牡丹的肚兜,因為「讓收拾的宮女瞧見了還不定傳你什麼」。
接著便是編發梳妝,他未加冠之前不曾束髮,如今卻是精細的髮髻,甚至還有華美的發飾,沉甸甸掛他一頭。妝容也是據理力爭之後在貼了人皮面具之後才只是施以薄妝。
陸雲重覺得紅玉是把這個過程當遊戲,和愛欺負自己的嫡姐一樣的惡劣。紅玉則是覺得這個小少爺軟糯可口,於是樂此不疲地開展了女孩們的換裝遊戲。
打扮好了,就是學習宮廷禮儀,坐站臥,見面行禮,連吃飯喝水都有一一要求,陸雲重還沒到熟悉的程度,就面臨著去太后那兒請安和三日後回陸府歸寧的挑戰。
第一次坐在鳳輦上以陸雲姿的女裝身份出行,陸雲重緊張得都顧不上看周圍的宮殿樓宇,隱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起。
紅玉走在一旁低聲道:「娘娘,你別緊張,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慈甯宮裡太后早等不及要見到她的侄女也是新兒媳,前幾日皇帝以新婦身體不適沒和皇后一塊來,她倒沒生氣,那不是代表皇后聖寵正濃麼?今日皇后來了,可要好好賞賜提點一番。
終於等來了皇后鳳輦,太后笑眯眯地眼看著人兒走進了主宮。正招手讓「她」走得近些,皇后突然跪了下來,一同來的宮女也跪著替主子開口:「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請罰,這幾日身子不適沒前來請安,今日嗓子又失聲了,臉上長了紅疹,不敢上前去。」前頭華服的皇后磕了下頭,表示宮女說得對。
太后更是憐惜:「好孩子虧你還記得哀家,拖著病體也要來,待病癒後咱們娘倆再好好說話。」
接著便是流水般的賞賜,真金白銀地讓回坤甯宮的皇后腿還是在發抖。紅玉表示:「娘娘你還有幾場硬仗要打呢,能不能有點出息。」
今日是歸寧之日。民間向來有女子出嫁三日後同新婿回娘家拜訪岳父母的風俗,大越皇室也有這樣的禮數,乾化十年初七,熙華帝攜新後回陸府歸寧省親。
相府上下禁衛軍戒備森嚴,相府的主廳裡常服的皇帝皇后坐在上座,陸相陸焉與正妻劉氏行禮後坐在下座。陸焉倒不多注意,劉氏則偷偷打量個不停,似乎……消瘦了些?
陸雲重也感覺到了那抹目光,不自然地垂了垂頭。一旁正與陸焉假惺惺說笑的蕭凜突然說:「皇后這幾日身子不適,顏色不好,陸相放心。」
陸焉摸著鬍鬚笑了:「小女為新婦,皇上還要多包容些。」
蕭凜也微微笑道:「自然是。」眼神恰到好處地瞟過劉氏,劉氏也放鬆了表情,不再窺探。
午飯過後,劉氏便請皇后娘娘到後府一敘,紅玉陪著他去了。房內劉氏殷切以盼,終於把寶貝女兒給盼回來了。只是女兒坐得挺遠,不復以往親近:「姿兒……」
紅玉發涼的嗓音提醒:「陸夫人,這是皇后娘娘。」
劉氏被宮女給了個下馬威,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又想著自己親生女兒都是皇后了,哪裡還怕你這小小宮女,眼神便朝女兒使了過去:「你不過一個宮女,怎敢插嘴?」自己女兒似乎抬眸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做了個手勢讓那宮女退了退。
劉氏不由趾高氣昂,現在關心起自己女兒:「皇后身子怎麼了?」
陸雲重指了指嗓子,示意失聲,又指了指臉,面紗下表情有些緊張。
劉氏有些著急:「皇后要注意身子,女人家的臉蛋可是重要得緊,皇宮裡更是這般,皇帝待你可好?這幾日該是夜夜留宿吧?」
陸雲重聽得尷尬,遲疑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他是巴不得皇帝夜夜留宿別宮,哪能聽進去這大夫人說什麼。再說,大夫人縱容女兒和惡奴欺負他和小童阿武,如今見了面只有厭惡。
劉氏卻以為是皇帝在這幾日都去了別人宮裡,不由更為女兒著急,令人猝不及防就握住他的手說:「都說宮門深似海,若不是你爹和表姑有幾分實權,也不會讓你去受苦。不過當了皇后可是福澤深厚,從此可是母儀天下了。皇帝有什麼新歡恩寵的,該鬥的鬥,該睜隻眼閉隻眼的便由他去了,到底還有爹和表姑為你做主的。」
被大夫人突然握上了手,陸雲重嚇得一顫,又不能明顯地去掙脫,聽了大夫人這一席話,心頭陡然添了許多不甘。
你為人母對自己兒女尚且如此細細叮囑,生怕受一些委屈,又如何那副冷硬心腸去欺負別人的孩子?以致如今這結果……
「咦,皇后手上那塊疤怎麼沒了?」劉氏摸了摸留著尖指甲塗蘭蔻戴金指套的保養極好的手,突然發問。
我哪知道陸雲姿手上有疤?!陸雲重驚著了,不知如何作答。一直默默侍奉的紅玉遞上茶來:「宮中妃嬪的肌膚都需平整,不許留疤。娘娘的疤已被奴婢磨去了。」
劉氏這才認真地打量了紅玉一番,看著是沉穩,卻不知有無異心……「那麼小蝶呢?皇后沒帶她回來麼?」
「送去教司調教了,宮外之婢皆需教司調教。」紅玉又一次發言。陸雲重點點頭以示同意與知情。
劉氏松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麼教導的話房外傳來男子清朗聲音:「陸夫人還要借朕的皇后多久呢?」皇帝怕有什麼閃失特地過來「捉人」了。
然後劉氏就眼睜睜瞧著女兒邁著碎步卻幾乎迫不及待地出了房和皇帝走了。
……總有什麼地方不對似的,劉氏想了又想,將注意力放在當時問皇帝是否夜夜留宿時女兒的遲疑上了,莫不是女兒……留不住皇帝?她想有必要好好幫女兒一把。
庭院深深,秋意正濃。男人身材挺拔面容俊美,戴金冠束黑髮,端的是魅力無邊;「女子」身材曼妙,面戴面紗,金步搖細花鈿,好一個美人傾盡。本應是極相配的一對兒,對話卻奇怪得可以。
「也就是說劉氏握你手的時候嚇到了?」蕭凜折了一支粉菊,惡劣地嘲笑著少年。
陸雲重後悔于不該一時嘴欠就把劉氏問答告訴了男人,這暴君的關注點永遠可以很奇怪且很令人難堪。所以這時不再搭理他。
男人將花瓣揉碎了,像是玷污什麼純潔一樣,其實腦子裡想的是不能讓這「母女」倆見到,若暴露得太快於他的計畫無益。二人無言間,天地都是寂靜的。
陸雲重正在望著庭院深處。池水裡夏荷已枯,鯉兒懶懶地游來遊去,記憶裡,他來過這三次,兩次被推進水裡,一次被從假山上推下去,都是些不好的回憶。
「在看什麼?」耳畔拂過一陣氣息,陸雲重心不在焉:「我的院子。」
男人突然來了興致,硬要他帶著去他曾住的院落。連陸雲重說怕被下人看到也沒用,只能從一條偏僻的小廊繞了過去。
秋日裡他的小院子顯得更破落,幾日來小童也沒去打飯,下人們也懶得確認他們還在不在。而今回來,卻是天翻地覆的樣子。
蕭凜一直是沒什麼表情的,他跨入院子時就感受到身旁人低落下去的情緒。再結合院子的破敗,確認了陸雲重的確是不受寵的庶子。
他不能很好的體會,即便他是太后從她的婢女那抱養來的孩子,他也是以嫡長子、太子的身份成長起來的。
「這裡哪個是你的房間?」只有兩間屋子,蕭凜想進屋去看看。
陸雲重領著他進了東廂房。不大的面積,甚至比蕭凜的換衣間都要小。
一張木床,一個木櫃,一個木屏,一個小圓桌,一個小書桌,兩把椅子,沒有任何的擺設。很難想像金雕玉柱的相府裡有這麼簡陋的公子房間。
蕭凜沒敢坐在那凳子上,怕一下子凳子坐塌了把自己摔了。他掃了眼書桌,有幾本舊書和兩支毛筆,還有一些舊的臨摹的帖子。瘦金體,卻力道不足,還是小楷的可愛些。
他忽然有點愧疚,那晚就那麼粗暴地侵犯,給這個少年留下了多麼可怖的印象?也許他曾那麼稚嫩,每天小心地活著,還要擔心嫡姐的欺負,最後還被誤會地強暴了。
陸雲重在房間裡看了看,見皇帝坐在他床上有些不高興,正要提醒他時,那俊美的男人忽而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起了身出去。
第4章 春情
宮中無歲月。才一晃神功夫,兩個月時光倏然過去,年關將盡,今夜便是小年夜了,太后皇帝皇后後妃在清和宮中舉辦家宴。
本朝以右為尊,所以太后皇帝共坐上座,皇后在右,幾個妃嬪在左。蕭凜的後宮冷清,通共就一後一妃二嬪,人不多卻有幾分家宴的滋味。
太后雖到中年,穿得華衣食得精細所以風韻猶存,面上的笑意總是那麼隆重卻總未及眼底,舉了酒杯道:「今兒家宴,哀家看著你們,想著皇家興旺,心裡頭就很高興。」便飲了一小口。
蕭凜與眾女眷也飲了杯中酒。皇帝難得柔了表情:「太后既發了話,今兒大家就不要拘束了。」說罷又喚皇后身邊的紅玉:「皇后自進宮來身子一直不適,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
此言一出,太后和後妃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戴面紗的沉默的皇后身上。
左一穿水紅宮服梳雙刀髻的嬌媚菱妃裝作喝茶,看的卻是那入主中宮的女人。說是相府家刁蠻小姐,怎麼進了宮一直病怏怏的不見發作?她左下是妝容相近的二位嬪,溫嬪婉嬪,一直在觀望,她們位卑,還不如讓皇后與菱妃爭鬥,她們倆還可能漁翁得利。
太后倒是真有心憐惜:「皇后身子骨本向來都好的,怎麼……前幾日你母親倒是送了些東西,請著哀家送到,怕是補身子的,哀家派人送到皇后坤甯宮去。今兒的酒便少飲些。」
皇后輕聲細氣地應了,這場面算是搪塞了過去。見眾人不再看自己,重重掩裝下的陸雲重狠狠瞪向嘴角噙著些許笑意的男人。
在這麼多人前提到自己,不是讓他緊張又緊張,卻讓這男人看著發笑的麼!紅玉早將他的酒換成果酒,他一邊惱火一邊喝著,到後來還真有幾分醉意了。
家宴用到華燈瑩瑩。太后皇后早已離席,蕭凜和一妃二嬪倒相盡娛玩,二更將盡時分,婉嬪還在唱曲兒,溫嬪為她伴樂。
菱妃有些醉了,薄紅踱上嬌顏,一雙水眸更是止不住去瞧上位的皇帝。蕭凜並沒飲多少酒,托著腮漫不經心地看。他不是沒看到菱妃勾.引眼神,卻並不著急,晾幾分再說。
三更終於打響,二嬪也向那兩位告退,這一來殿中只剩了皇帝與菱妃。菱妃嬌笑連連的:「皇上倒想讓臣妾主動說嗎?真是羞人……」
蕭凜直起身,心想你這浪樣子恨不得現在便脫了衣裳貼上來。正想說什麼,福九急匆匆從旁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菱妃眼見著這到手的皇帝眉頭皺一下松一下,起身丟下一句「去坤甯宮」便拋下她走了,細白手指幾乎將手中帕子絞碎,本嬌媚臉上扭曲得醜陋,心中大罵皇后看著病怏怏的,勾人倒是很有一套,這下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還指不定心中如何嘲笑自己。這梁子,怕是結定了!
聖駕到了坤甯宮,守在寢殿外的紅玉難得有了懊惱表情:「皇上萬福!」
蕭凜微微皺著眉:「怎麼了?」
紅玉咬了咬下唇,在他耳邊低聲道:「本已睡下了,卻又被鬧醒了。還是、還是請皇上親自去看看。」
男人的表情頓時有些高深莫測,盯了緊緊關上的殿門半晌,終究還是推門進去了。
殿中燃了安神香,淡淡香氣本是助眠安神的,怎麼又會……蕭凜進了內室,十八展金屏後大床絲幔盡垂,伴著似有似無的低喘盈滿室內。他緩緩走過去,排開了床幔,眸色陡然變得幽深。
深陷床中央的少年雙眸微闔,面若醴桃,微啟的雙唇間時不時溢出低吟,他微側著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白色寢衣被自己揉得淩亂掛在身上,露出圓潤的肩頭和一個紅帶子,繡金的一角肚兜露出來,簡直誘人深入。雙腿幾近赤裸,只穿一條短薄的寢褲,卻是合在一起細細摩擦著……
陸雲重在這深冬裡竟感覺到火一般的灼熱,自四肢百骸裡燃起微小的火焰彙聚成滔天巨焰,讓他翻騰輾轉,急切地想讓自己舒服一些。
厚重床幔被掀開時,一股略冷的風令他舒服地低吟著,朦朧間看見了一道金色影子立在床邊,他側了側頭,在這時仍不願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
略涼的手掌,帶了薄薄繭子的手掌從他裸露的肩頭摩挲起,扯了扯令他難堪的紅肚兜的頸帶,又發出一聲低笑。再貼著繡金鳳牡丹的肚兜滑進將落未落的寢衣裡,不知用了什麼巧力就褪下了他松垮的寢衣。
少年似乎接觸到略涼的空氣,又舒服地喘了幾聲。
「朕的‘皇后’,倒真遂了朕的願?」男人低啞嗓音帶著笑意,將手中寢衣寢褲隨手丟一旁,看著只穿女人肚兜的少年輾轉,果真被勾起一身火來。
陸雲重隱約聽見什麼,又一點也不明白。只覺那手掌貼在自己身子上有縷縷涼意,恨不能讓他揉遍全身,特別是腿間自己從未侍弄過、此刻精神奕奕的稚嫩物什。
男人坐在床沿,正想抬手解常服的盤扣,右手卻被兩隻滾燙小手拉住了,直往自己雙腿間放,落點又不夠好,將手掌放在了大腿內側極細滑的肌膚上,然後雙腿便把男人大手夾住了微微磨蹭。
男人的手自然不會客氣,盡情地去掐揉捏握,偶爾還用指尖去戲弄那筆直的玉莖,一邊單手解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地開始享用自己的小年夜大餐。
陸雲重被他戲弄得一會兒舒服一會兒難受,心頭莫名的渴望未有半點消退,被汗濕的髮絲黏在額上頸間更是難受,他正要翻身時卻被人抱起摟坐在懷裡,肌膚相貼時酥軟得讓少年靠在他頸窩裡直喘。
蕭凜將人摟坐在自己腿上,見他乖得很的樣子,心頭不知蕩開什麼情愫,手下力度稍重地摸遍人家的身子,將手攏在少年顏色粉嫩玉莖上:「朕先來教皇後紓解之事,一會兒……該是皇后了……」
「嗯……嗯……唔唔……」少年青澀,雖與他有過一回幾次的情事,卻仍不知如何適應著刺激下浪湧般的快感,只能抵在他頸窩裡,不住發出小獸哀鳴般的呻吟。
下.身被附薄繭的手掌套弄,即便是最沒花樣的套弄也足以讓少年全酥麻了,軟泥般化在他懷裡。
蕭凜的呼吸漸漸重了,可人兒的紅唇一直在他頸間摩擦,任柳下惠也控制不住了吧?一手幫他紓解,另一隻環住他腰的手沿著脊背慢慢化入他臀縫間,在那漸漸濡濕的小穴口淺淺試探。稍稍探入一指,深陷快感的人兒無所察覺,只是用肉壁生澀地裹上來。
進入愈發順暢,男人稍擁緊了人兒,一共探了三指進去,將狹小的嫩穴擠得滿滿當當,抽送間透明的腸液粘在上頭格外淫靡。
少年在他前後夾擊下更是挺不住,在長指撞到穴心時,環在男人頸間的雙臂也收緊了,軟糯的紅唇便毫無章法地吻上男人的唇角,下.身一緊便射了出來,滔天滅頂的快樂促使他低喊出來:「……唔啊啊——」
蕭凜想起兩月前少年緊張的話語,便整暇以待地等著少年求他,然而少年釋放後沒了力氣,雖在懷中磨蹭卻只能低聲微喘的,根本說不出什麼來,被戲弄的忍著情欲的倒變成了他!
少年從尖銳快感中微緩過來,眼前瞧見了男人身影,雖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和他滾在一起,卻知道沒什麼好事的,本環著人肩的手臂倒變成了推拒,嘴裡還喊著什麼「走開」一類的,蕭凜感覺之前那個巴掌又痛了起來。
幾乎是一瞬間,陸雲重被人粗魯地掀翻在床上,背上壓上來一個極重的男人身軀,掰開了他雙腿後,滾燙的巨物就狠狠撞了進來。
他尖叫出聲,似是歡愉到了極點,思緒瞬間潰散,灼熱的穴肉精緻地包裹著男人的物件,還一下不落地吮.吸著。
陸雲重跪在床上,白.皙的腰間是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免得頂得他趴下,優美的脊背線條延展著柔韌的美感,身子隨著身後的抽插而聳動。
蕭凜從誘人的腰窩舔弄起來,幾乎被身體深處的芳香給迷惑了。挺直的鼻樑蹭著他細膩肌膚,一路沿脊背中央細細的溝壑舔過去,另一隻手滑在他豔紅的肚兜裡掐揉著他挺立的小乳尖。
「啊、啊……輕、輕一些……你輕點……」陸雲重埋在大枕頭裡,身子被兇狠地頂弄地不斷往前聳動著,巨物進出的水漬聲、陰囊撞在他臀瓣的啪啪聲、舔吻身體的嘖嘖聲在封閉的大床上放大地令人無地自容,他似乎有點清醒了,卻一絲一毫也反抗不了這兇狠地侵佔。
「誰輕些?你在叫誰?叫我的名字!」男人將自己深深埋在他誘人的身子裡,咬著他的後頸操他。
陸雲重扭著身子抗拒微痛的感覺,迷迷糊糊喊自己偷瞧過的名字:「蕭、蕭凜……輕些……」
蕭凜馳騁得有趣,一手掐著少年的下巴將他扭過頭來,舔過他無意識漏出的唾液,咬著他微腫的唇瓣。
這姿勢頗讓下方承受者不舒服,男人就托住他腰臀,挺了挺腰讓饞得流水的頂端深深埋在他敏感穴心將他翻轉過來,刺激得陸雲重尖叫著釋放了第二次。
陸雲重被迫與他的舌頭糾纏,男人掠奪他唇舌間所有甜膩,霸道得令人窒息地吻他。身下粗壯的莖身繃著猙獰的青筋,大起大落大刀闊斧地契合著少年因第二次高潮而陣陣緊縮蠕動的後.穴。
陸雲重被幹得雙目不自主就泛了淚,雙臂也緊摟著他的脖頸,雙腿也曖昧地纏住他勁瘦的腰,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身上。
因著那巨物一下不落地頂著自己最快樂的那處凸起,令他露出失神到誘惑的表情,似是極痛苦又極快樂,發出帶鼻音的綿長濕潤的呻吟,唇舌間仍與他糾纏不休:「好舒服……嗯喜歡……還要……不要……」
男人聽見他無意識的哼哼,只當是誇獎,只覺身下精關大開,還沒及時拔出來,極燙的濁液就深深打進少年身體,被蹂躪得紅腫的穴口上還淌著一些,顯得異常淫靡可憐。
兩人都僵住了幾秒,然後重重落回在床上大聲地喘息。
「不錯……」蕭凜閉著眼回味著,整個人都還回味著高潮時的巔峰快感。陸雲重在他射精時交代了自己今夜的第三次,都有些暈乎乎了。
少年被壓在男人身下,四肢癱軟在大床上若有若無地低喘著。男人挺了挺腰直起身,瞧著身下少年閉著眼,眸角殷紅地垂著,軟唇上也被咬出血色;肚兜更是被揉得亂七八糟地掛在身上,欲露不露著兩處乳尖兒;細瘦腰身下兩腿大張地咬住男人的東西,白濁液體順著大腿滑下……「卻是要榨幹朕麼……」
第5章 心軟
「不、不要了……」陸雲重感覺到身後腫脹感愈發明顯,燙意直抵人心。只怕是他的東西蘇醒了,自己又要被折騰上一番。
哪知蕭凜這回聽話的很,慢慢將東西抽出來,只留這頭部讓他淺淺含住。被抽離的酥麻與空虛讓方才剛退的一絲火焰又緩緩燃起,陸雲重半睜著眼,下意識去找那男人:「嗯……脹……不要……」
身子忽地被人抱起來,雙腿大分地背靠著他胸膛,坐在男人腿上。細碎的吻從耳後掠至系著蝴蝶結頸帶的脖頸,白.皙的膚色向來引他淩虐,只想在上頭佈滿自己留下的痕跡。大手隔著肚兜重重掐揉懷中人挺立的乳尖,布料摩擦帶來的刺痛與快感令少年皺著眉呻吟,自己腿間那物竟又……
「上了朕的床,就由不得皇后說‘不要’了……」低啞男聲將熱氣撲灑在他肩頸。少年被他托著腰稍轉過來,撥開肚兜一些便一口含了上去。身下仍是含住一些,淺淺戳弄著:「這肚兜……皇后穿著真漂亮……」
陸雲重本有一絲清明,轉眼又被他壞心眼地拖入情欲中,恨不得他唇舌再用力些,身下全進去了狠狠佔有他……抬起綿軟的手抱住他的頭,手指穿過他髮絲柔柔撫慰:「這裡……嗯唔……」
「想朕進去麼……」另一隻手順著細滑又沾了自己精液的大腿內側肌膚往後,手指在被撐滿的後.穴旁畫著圈圈,感覺到少年不堪騷擾,不斷收縮著後.穴,男人眸色又深上幾分,不再見底。
陸雲重又被親密摟入懷裡,背部貼合他精壯胸膛,肌膚相親的滋味令人迷亂,他揚著頭,脖頸繃出漂亮線條,竟是蕭凜懷裡手勢生疏地自瀆著,看得男人狼血沸騰。
「還有這,寶貝摸摸這……」捉了他小手反手握住他露在穴外怒張的怪物,強迫他為自己服務。
「不能……不行……」環著那被精液與透明滑液弄濕的滾燙物什,雖被情欲控制,卻隱約明白那是什麼壞東西,陸雲重又怕又羞,又放不開,只能為巨物上下滑動。
「那換一處……讓朕進去,嗯?」男人又吻上他紅唇,腰胯開始悄悄挺動了,猛地撞進去在那穴心又極快退出,留著頭部在裡面。
陸雲重急促地喘息著,抓著他手臂的左手用力地掐進他小臂裡。
又被蕭凜這麼著的戲弄了好幾遍,陸雲重還是挨不住了,身體叫囂著追逐更多快樂,只得低喚:「進、進來……唔啊——」
蕭凜等的就是這刻,幾乎沒有遲疑,一下子撞入了少年身子最深處,一下子將他插得濕潤了眼眶,連尖叫都發不出,只能抖動著身子吐出無意義的單音節。
殿中安神香愈發甜膩到濃郁,還混雜著腥重的男子麝香味,男人性感的喘息和少年似痛似愉的呻吟交織著,皆掩在床幔間,無端地甜蜜……
微薄的光亮透過厚重床幔照進來,驚醒了累極的側躺在蕭凜懷裡的陸雲重,鴉黑長睫顫抖著,翻卷開一派迷茫的眼神。
陸雲重覺得身上簡直是被馬車碾過了,什麼也不是自己的了,疲軟地無法動彈。
他試著回想橫亙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是如何出現的,腦子裡卻全是混亂的呻吟翻滾,和自己和男人的火熱親吻、交頸相纏,如愛人一般親密地佔有與被佔有……
「嗯呃……」他試著掙開那男人的禁錮,一動酸軟的下.身,卻驚訝地發現……
「混、混蛋!」似是潮紅從未退去,少年一張小臉又紅又白的,那個混蛋竟然還沒出去……又想著不知怎的就和他滾在一處,簡直是對他兩個月前說的話扇了個響亮的巴掌,心中又難過又羞恥。
好不容易放鬆了自己後.穴,反過手去握住那因晨間而興奮起的物什根部,將那東西緩緩抽出來。雖然自己穴肉被連著抽出和空虛的體內讓他壓住牙才能忍住呻吟,但也很快將東西抽得只剩頭部。
正要再行動,背後似傳來一聲笑,橫在腰間的手臂用力一摟,那興奮的物什又一下子撞進去,背後男人舒服地喟歎:「還這麼早,皇后要去哪?」
外間服侍的宮人們已準備了梳洗用具,早膳也擺置正好。報時的太監正要提醒早朝時間到了,福九和紅玉忙攔了。開玩笑,擾了皇帝的好事,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過了一炷香時間,內間隱隱傳來一聲拔高的呻吟聲,床榻的搖晃聲也停了,兩人對視一眼,福九才喊:「皇上起身了。」
床幔裡,剛紓解了男人晨間欲望的蕭凜將性器輕輕拔了出來,摸摸又累得睡過去的少年滲出汗的小臉,不知為何勾了一絲笑,起了床。福九伺候著皇帝起身梳洗穿衣,紅玉則立在一旁垂頭侍立。
「幫他沐浴一下,再讓他好好睡會兒,朕今晚來看他。」蕭凜顯然心情很好,連語氣也帶上一點輕快,全然不顧那頭等了許久的大臣們,慢條斯理地在坤甯宮中用了早餐,再施施然去了早朝。
坤甯宮的宮人們都覺得,自己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來了。
陸雲重睡得迷迷瞪瞪的,昨夜和今早的性事令他精疲力竭,後面也脹痛不已,好不容易那人放開了自己,又被人折騰得去沐浴清洗,還被細心地上了藥,才能好好陷入睡夢。
可是連夢裡也逃不過那男人的禁錮,那些羞以入目的糾纏親吻如影隨形般附上來,那些親吻的力度像真正的親密愛人,讓他有種被珍視的錯覺。
這讓他莫名的傷心,身上的酸痛也緩不去心頭哀慟,這種錯覺讓他難受,卻讓他沉淪。
紅玉接了口諭,領著一群宮人在宮門口候著聖駕到來。當夕陽滑落到宮殿飛簷上鋪就的薄雪上時,蕭凜穿著一身黑底滾金邊龍紋的袍子邁進了坤甯宮的院子。
「內務府的人可將東西送來了?」蕭凜一天心情都不錯,早朝時還安撫了兩派之間的爭吵,給太后請安時還少有的喝了口茶,今天批的摺子比往常也多了……甚至還有點心思牽掛他的小皇后。
紅玉忙謝恩:「多謝皇上賞賜!」又聽皇帝問起少年,暗想難不成皇帝還真存了幾分心思?但也不敢多想,一一答了。
蕭凜「嗯」了一聲,進了正宮,扯下披在身上的玄青大氅交給紅玉,便進了十八展屏風內。
床幔整整齊齊地遮著,反而添了幾分旖旎。年輕的帝王輕輕排開床幔,嬌顏緩現,竟是閉著眼流下淚來。
帝王心中莫名一緊,指尖貼合著蜿蜒淚痕拭去,落在少年眸角漂亮的薄紅上。為什麼哭呢?這樣被對待……原本心中一點喜意被磨得乾淨,只有不斷下沉的一顆心。
陸雲重睡得不安穩,總感覺有人在輕撫過他臉頰,不堪其擾的少年只得掙開酸脹的流過淚的眼,卻不料直直撞入那人深沉複雜的眸裡。
那情緒……令他無法懂得,卻讓他驚惶、無措,不可抑制地想問,又不知問什麼、有什麼好問,不敢對視偏偏無法回避,最後還是少年人心性不夠,先垂了目光,左手抓住錦被又不好扯上扯下,咬著下唇倔強地什麼也不說。
「身子……還痛?」本是一句什麼也沒有的關心在陸雲重聽來調戲意味十足,不僅耳根子紅了,連臉頰也要燒起來,他本以為這暴君改了性子!於是什麼也不答。
蕭凜又皺起眉來想冷聲斥幾句,不想看到少年羞恥神色,起了憐愛逗弄心思,一把將人兒抱到自己懷裡捏著他下巴問:「不回答朕?」
居高臨下的視角可以延著乾淨脖頸往下,隱約窺見被褻衣擋住的吻痕咬痕和乳尖兒。少年清亮的眼神漂亮極了,帶著一絲憤然兩絲懼意三絲羞恥,聲音細得聽不見:「……疼。」
男人心下忽地一軟,或是想起昨兒濃情蜜意的性事,又或想起這兩月來少年的乖巧,這原本兩分的疼惜一下漲到了七八分,將人兒打橫抱起到屏風外用晚膳。
陸雲重本以為會被男人冷聲訓斥幾句,不期他將他以這麼曖昧的姿勢抱起來,雙手下意識去樓男人的脖頸,身子靠在他懷裡,外衣沒有絲毫寒意,很是舒服。不知怎的,又有點羞恥,閉上了眼。
外頭的宮人退下了,只剩福九、紅玉和幾個皇帝認得的宮人侍奉著,見皇帝將人抱出來也不驚訝,都沉默地侍立在一旁,也不過分去打擾那二人。
蕭凜並沒將放在旁邊凳上,反而讓人兒坐在了自己懷中。
第6章 晚膳
皇帝大婚以來,除了初一、十五的照舊例來過坤甯宮用膳過夜,其他時候可是屈指可數的駕到。用膳時皇帝皇后對桌而坐,不常交流,夜間過夜旁人雖不知,紅玉卻會鋪好內間的小床服侍皇后睡下,兩人說不著相敬如賓,反倒是個涇渭分明的關係。
昨兒皇帝突然駕到留宿,今兒又接著臨幸,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皇后終於獲了寵,宮人們也抬得起頭揚眉吐氣起來,哪能想到此刻晚膳帝后二人這般曖昧坐姿?
桌上擺了幾樣精緻吃食,還特有一份貢米熬香的甜粥,餓了一天的陸雲重當即便有了饑餓感,卻不想讓他這樣抱著自己用膳,只能小力去推他的手臂。
「嗯,要做什麼?」蕭凜當然知道他想什麼,卻惡劣地不放開,逗他說話。嗯,他的小皇后除了那個「疼」字什麼也不和他說了。
陸雲重感覺他又抱得緊了,自己幾乎是貼在他懷裡,有一處隱約有些燙意,而他自然認得!
只覺這人混帳,兩個月前的話撞入腦海裡,這個暴君當時是答應了的,只是惡劣地要他求他做那種事!當時他還惱了很久,他才不會求來他的寵倖。而昨晚的性事……難道不是這個人一手導演?
繼而陸雲重很悲哀的發現,其實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這樣全身而退、纖毫不損地離開,自己拼的就是這段時間,那暴君能堅持多久罷了,他又能找誰說理?無聲無息地,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紅玉舀好飯和粥,不經意就瞥見少年側過來臉上的淚痕,心下一怔,卻也不能說什麼,退在一旁。
蕭凜正握著白瓷勺緩緩攪動碗中熬得稠香的粥品,胸前衣衫透過些許溫熱,少年乖順地待在他懷中,卻是在沉默地掉眼淚。
一瞬間蕭凜覺得他怒火漲到最高。陸雲重欺君之罪他也沒去究竟,還好吃好喝地養他做皇后,他為何還是一副拒絕被迫的模樣?!
但他還是強壓下了怒意,將香甜的粥遞送至他微豔的唇邊。陸雲重一手抓住他衣襟,一手握住自己的衣襟,緩緩搖了搖頭。
可意料之外的,皇帝仍遞在那兒,似乎那雙黑色的眸子也盯著自己,要看著他喝下去。可是,這樣子,叫他如何有心情吃東西?將臉別在一邊,不去看散著熱氣的粥。
勺子終於撤走了,自己的下巴尖兒卻被人粗魯地捏住迫他轉過臉來,他還未反應過來,炙熱的吻便襲上他很有些腫的唇瓣。那是一個惡狠狠的、極具侵略性的、充滿甜粥的吻。
男人一手托著他後腦,一手托著他腰背,不斷將粥渡入他小嘴裡,待他急促地咽下去後又迫不及待地與他的舌頭糾纏,仿佛要將那些甜膩全奪走一般。
陸雲重被吻得喘不過氣,胡亂抓著壓著自己的男人的背,想離開一絲距離卻也不行。他只能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泣音與喘息,還沒傳出體外便被他吞下:「嗯……放、放開……唔……」
蕭凜站起身,一把將桌上菜品全掃在地上,瓷器破碎聲也驚醒了些許迷茫的陸雲重,男人將他輕緩放在桌上卻又極具壓迫感地將他壓在桌上,壓在自己身下,唇舌一瞬不落地糾纏在一起,來不及吞咽的唾液沿唇角拉出一條漂亮的銀絲。
紅玉領著宮人早已退下,陸雲重在無他人的寢宮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恐懼與無力:「不要——」
「什麼要不要的,難道之前全是給朕的欲拒還迎?」蕭凜眯著狹長眸子,眸中欲色與怒意交織,是讓少年戰慄的畏懼。
陸雲重驚得搖昏了頭:「不、不是……今早才……不行……」話一開口發現更是羞恥,一手掩唇眼中含淚地看向旁側。
蕭凜本也有點嚇嚇他的意思,卻不料被這斷斷續續一句給勾起性致,原本以為昨兒暫緩了欲念,沒成想……
年輕的帝王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委屈自己,邊吮.吸人兒白.皙脖頸,一手已滑入他單薄褻衣裡。滑過細膩腰側肌膚再往上,掐住紅腫未退的小乳尖,聽到少年低低痛吟。
蕭凜手上用力分開上好面料的褻衣,唇舌撫慰上少年細巧的鎖骨,在聽到人兒略急的喘息後含住了被自己玩弄的乳尖。
「嗯……不行……嗯不……」胸前又痛又麻,自己仰躺在桌上赤著上身本很不堪了,那人一臂摟著他壓在桌上,身下硬燙的東西一直在微微撞著自己的私.處,他不堪其擾卻又掙扎不開,眼淚急得掉個不停。
「哭什麼,朕對你……哪裡不好?」那人帶了低笑的嗓音顯得格外低沉動人,陸雲重只覺自己被抱起跨坐在那人懷裡,垂下淚眼時不小心瞥見他衣袍下怒張的那物,臉上突然變得懾人的燙意,他慌亂得無處可看。
男人又重重吻上他唇,一邊扯下他褻褲一邊讓他的手竭力環住兩人蹭在一起的物什。手心的滾燙令人不容忽視,那東西相蹭時帶來令人發麻的感覺。
陸雲重想克制住喉間的呻吟,卻被人含著下唇不斷挑逗,男人堅硬火熱的巨物不斷撞到會陰處,偶爾還滑到穴口,頂端吐出的滑液將他下.身弄得一塌糊塗。
毫無章法地擼動卻讓他更興奮似的,咬著他脖頸低喘,陸雲重被咬得有些痛,攀著他右臂的手指尖掐入肌肉裡。
少年緊皺著眉,鼻間哼出性感的呻吟,身下陣陣緊繃後在兩人手中泄出有些稀薄的白漿。
這下.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四肢癱軟在男人身上。可他手心的他的物什還是腫脹未出的,掌心已然發麻了,卻仍被另一隻大手按著滑動著。男人滿足的喘息回蕩在耳邊:「想進去……進去你的身子裡……」
這般大膽的話語激得少年騰地變成粉色,不知哪來了力氣去掙,不料長腿軟下沒有力氣,竟將那筆直巨物一下子吃進去了,雖是淺淺沒個頭部,卻箍得男人低吼一句,全部射了進去,激得少年化成春水徹底軟在他懷裡:「嗯……」
一室幽微只聽得喘息交織,陸雲重側臉貼在蕭凜頸窩裡低喘著,感覺他略微整理了兩人衣物,便打橫抱起他往屏風後的浴池走。隨著走動間的晃動,雙腿間像是什麼黏膩緩緩滑下來……
走過玉屏穿過垂幔慢慢沒入溫熱水中,人兒似乎是怕水的,竟主動地攬上他脖子,將身子貼近了。
蕭凜攬過他的腰,一手在幫他清洗。墨色長發散在水中,映著玉色肌膚,十分動人。「怎麼怕了水麼?」
陸雲重的確是怕了浴池的,這讓他想起被嫡姐幾次推入府中荷池的童年記憶。本不想回答,卻想到之前因不理這男人讓自己又受了新的「懲罰」,怕他再這麼沉默會再惹惱這喜怒無常的人,只好怯生生地開口:「幼時……被嫡姐推下過水池。」
將自己的東西引出來清洗乾淨,於這帝王也是第一次,隨口問的沒想少年還答了,聲音雖小卻是毫無謊跡,心下複雜,終是化成一句:「該答時不答,此刻又乖乖說了真話。」是變著法兒讓朕憐惜麼?
少年委委屈屈地垂著眸,适才也不乏他為轉移身上移動手掌注意而回答,此刻兩人沉默,水聲淋漓間唯剩身體的觸感引人遐思。
蒸騰著霧氣的池子裡朦朧,腦內似乎也多了些混沌想法,便不想理他。
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蕭凜一邊漫不經心地在他身上游走揉捏,一邊緩聲道:「昨兒的事你可是在怨朕?」
不說還好,一說倒激起陸雲重深掩的怒意與一貫的羞恥,此時他被男人狹促地抱坐著,男人的大手還或輕或重地揉捏在自己身子上,這情形,又與小倌有何差別?所以不再答話。
蕭凜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裡,少年心思稚嫩,全然不知掩飾什麼,帝王冷冷笑了一聲,指尖在少年濕潤穴口徘徊,仿佛一個不悅下一秒便會刺進去,男人聲線低沉:「那得問問你們陸家的‘好母親’了,問問她那安神香裡添了些什麼‘好東西’?」
陸雲重怔了一下,他雖心機不重,不夠勾心鬥角的聰穎,卻也絕不蠢笨,況且這暴君已將話說到了這地步,他哪能聽不懂其間的深意?
頓時臉色難看起來,昨兒,那些「母親」送來的東西,可是由太后過了口的,再賞賜給他的,也就是說,太后可是緊緊地盯著這宮中的事呢……
蕭凜覺得少年得神色變化愉悅了自己,捏起少年的下巴吻上去,少年有幾分遲疑便不留神地將人放進去了。雖然很快反應過來,陸雲重也試圖用舌頭去頂他,卻讓男人發沉地笑了兩聲,卷了他小舌去戲弄,直將人攪得昏昏沉沉。
被人抱起放在床上好好環住睡過去之際,只聽得男人說:「皇后該盡盡責了……」
第7章 氣惱
乾化十年冬,熙華帝獨寵中宮,貞淑皇后風姿一時無人可及。太后甚喜,多賞賜。政務多年,隱有盛世兆。 ——《熙華典史》大年三十,皇帝皇后攜眾妃一齊向太后請安。近來宮中太平,皇后獲寵,陸太后心情甚佳,賞了不少東西下去。
雖年近半百但仍保養得很好的中年美婦看著座下看似琴瑟和鳴的帝后,含笑道:「近來後宮平順,皇后費心了。」
陸雲重心下一凜,強笑道:「托太後福。」聲音壓得低尖,戴了人皮面具的臉施以薄妝,如今扮起女子倒有幾分熟悉了。
「皇后的聲音怎麼了?」太后聽著「侄女」的嗓音平添一股沙啞,別怕是……
皇帝放下手中茶水,緩聲道:「倒是兒臣不體貼了,讓梓童受了涼。」這話裡話外透著的曖昧讓女眷們都微微有些臉紅,太后則了然地點點頭,對皇帝說:「小夫妻新婚燕爾,卻也需節制些……帝后和睦,也盼著早日給哀家抱個大孫子來。」
這話重點還是落在後頭,聽得所有人都心下一頓,臉上還是一派和煦,心裡卻想法各異。
蕭凜是心頭冷笑,怎麼,娶了你陸家女為後還不夠,還要生個陸家子為朕的太子嗎?
陸雲重是惶恐,他一個男子,雖與那暴君有了幾次性事,又怎麼……然而,太后卻是那麼重視,猶如鋒芒在背……
下邊右一的是菱妃,心中……可是不甘得很!她父親好歹是戶部尚書,自己也是嫡長女,又侍奉皇帝經年,太后這老東西平日對自己便陰陽怪氣的,自己每次侍完寢都會被奉上「補身」的湯藥……那新後是太后的侄女,就什麼都要占著麼!
溫、婉二嬪雖有過孕子獲寵的想法,卻怕孩子留不住,即使留住了也惹來「留子殺母」的禍端。
太后有心試探,蕭凜只得應了:「那就托太后的福了。」頓了一會兒,又開了口:「梓童身子不好,每日起身時……也有些困乏……」
太后眉峰輕輕一擰,看向靜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難得有些不悅:「皇后向來身子健朗,進宮侍奉後怎麼小病不斷的?皇上可別欺負了皇后。」後半句仍是說給皇帝聽的,隱約一些警告意味。
蕭凜皺起眉來,正想頂一句,身旁皇后低低地開了口:「怕是臣妾福薄。」既撇開了皇帝的「欺負」,也將「病」落實了幾分。
太后歎了一聲,腦中卻思索起別的原因,難道……是宮中有人作怪?
「如此,皇后便好好歇著,先將身子養好了,再來侍奉哀家罷。」太后看似慈愛,卻在打量著殿中眾人表情。果然有人按耐不住:「太后,這……於禮不合啊。」
「菱妃是對哀家有什麼不滿?」太后放下手中茶盅,對座下那不忿的女人發問。菱妃心中一驚,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是臣妾妄言了,可……」
太后不會讓後妃挑戰自己的權力的,淡笑道:「哀家都准了,菱妃還有什麼不准的?推下去歇著吧,哀家今兒也乏了,晚宴便不去了。」眾人告退。
陸雲重小心翼翼走在皇帝身邊,适才太后問話時真是讓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倒不是他想回答,只是若皇帝沒答上來,要是被陸太后覺察到什麼,他豈不是會遭殃?於是這幾月練出了點的膽才讓他行了步險棋,也幸好是搪塞過去了……
如此胡思亂想才走了幾步,前邊男人突然一停,倒嚇著他了。蕭凜眉峰輕擰,卻自然地將人「扶」上了龍攆,二人一同往前庭去。
「剛才說得不錯。」蕭凜輕笑,一手摟在他削瘦腰身上。陸雲重與他雖有過不少更親密的接觸,但這般觸碰總會令他身子一僵。而且他不願和那男人講話,於是抿唇不答。
蕭凜也不在意,只隨口說:「今夜宴會,可早些回宮。」陸雲重點了點頭,他也不敢多呆。
宮宴設在太和殿,宴邀二品及以上的官員及親眷。本朝沿治太平,且是國宴,自然是盛大奢華,金銷玉籠不消細說。
金柱玉屏,香幔環繞,舞姬妖嬈,琴音靡靡。眾人坐在自己席上,觥籌交錯,好一派朝堂默和歡欣之景。
「皇上、皇后駕到——」尖細的太監通報聲響起,眾臣行禮道:「吾皇萬歲、皇后千歲。」
雲臺上設了明黃的帷幔,兩道身影模糊,男子低沉嗓音道:「眾卿免禮平身。今兒是年夜,大家不必拘謹。」眾人答是。
陸雲重本就不喜現身在許多人面前,現在更是因身份敏感,恨不能就躲在坤甯宮裡不見人。
怎奈年關事多,後宮也不少事情,前宮也需皇后赴宴,不由再一次懊惱起自己當初聽了男人的話同意了如此荒謬的事。
今晚的年夜宴每年都很隆重,帝后坐在特意設好的帷幔後相顧無言。紅玉倒悄聲耳語,讓皇后當著眾臣們為皇帝敬酒。
這是極正常的禮儀,可皇后就遲遲沒動。表情之糾結連蕭凜都注意到了,他哪能猜不透原由?只是沒做聲,唇邊卻擒了抹笑意,只是在靜候。
酒過三巡,宴會正酣時,帷幔後女子聲起:「臣妾恭祝陛下福壽安康,大越繁榮昌盛。」
原來是新後在敬酒,眾臣了然。那新後是陸相家的大小姐,平日便聞盡了刁蠻之名,如今做了皇后,聲音聽起來倒是柔和了很多。不過眾人不敢多有猜測,上頭那位雖是重重壓力,陸氏也是不能冒犯的。
只是有人倒還真敢,看著帷幔後似乎在飲酒的人,眉間微微擰了起來。身旁父親飲了薄酒,也開始假模假式地向皇帝敬起酒來,說了一串祝語後,示意他上前祝語。「臣陸雲山祝陛下萬福,謝陛下賜歸。」
雲臺上的皇帝都沒來得及說什麼,皇后卻險些摔了筷子。
紅玉手快地接住了,一手按在少年肩頭,明為安撫實為壓制。蕭凜皺了皺眉,聲音卻不顯:「雲山戍邊七年未曾還家,朕心有愧啊。」
台下那英武的年輕男子再拜,語氣不卑不亢:「臣謝主隆恩。」再沉默地坐回了席上。
然後皇后的目光沒有一刻不放在陸雲山的位子上。陸雲重幾乎都要哭出來,那是他的大哥,雖一直冷淡但在相府裡鮮少對他好的人!若不是八歲那年大哥救他,他可能就已死在了相府冰冷的後院裡;若不是大哥送來書本,他可能如今什麼也不懂被賜死了;若不是大哥……
大哥之恩,無以為報。如今深陷宮宇,卻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將筷子一擱,在雲臺上發出了不小聲音,但雲台下無多察覺,依舊是歌舞昇平。皇后是嚇著了,收回視線垂著眼臉,也默默垂下了手。
蕭凜不知道自己這股惱意從何而起,只是下意識在看著少年有些出神地盯著另一個男人時就泛了起來。這讓他很不悅,只覺得是自己的人卻牽掛著旁人。
紅玉陪皇后先行退下回坤甯宮歇息,皇帝忍了再忍,終於以「朕在此,眾卿恐太拘謹,先退為宜」的蹩腳理由走了,眾臣呼「恭送皇上」,席上氣氛才真真正正熱鬧了起來。
坤甯宮裡內間遮了個嚴實,先放了厚重的北地絨帷,再是十八展金屏,層層疊疊的綢幔,大紅的床幔。龍鳳呈祥的紅燭亮在床外,甜膩的熏香彌散,隱約還有什麼呻吟低低溢出……
床邊散落著淩亂衣裳,褻衣更是撕扯開的,那繡牡丹的肚兜也被胡亂扯開扔在腳踏上。順著一點縫隙望進床內,濃重的情欲氣息令人神思匱乏……
紅絲纏住少年兩手手腕束在床頭,眉眼間也蒙上了一層紅紗,酡紅的雙頰滿是潮紅,紅唇被蹂躪得殷紅,此時正微張著低吟,唇角劃出一道銀光。
鎖骨皺起精緻的突起,胸前兩點乳櫻被吮咬得鮮紅,配上雪白肌膚簡直是懾人尤物。雙腿大敞著在男人淬了火的視線裡,那秀氣的玉莖微翹著,身後小穴正奮力地含攪著插入的那根巨大玉勢。
蕭凜坐在他腿間,正情色地掐揉著少年大腿內側最為細嫩的肌膚,濕潤頂端也輕輕撞在大腿根,每撞到一次就聽得漸漸一聲呻吟,他笑了一聲,湊上去咬他的乳.頭兒:「先將自己絞一次出來,朕再插進來。」
陸雲重心中羞恥,可身上媚香入骨,脫口而出的是不成句的嬌吟聲,被纏在床頭的十指難耐地伸張曲起,飽含水汽的眼眸一睜就無法抑制地流下淚來,求道:「求你……不行了……唔……」
男人扯開他眼前紅紗,按上他流淚的眼角,惡劣地用另一隻手撥動著他含著的玉勢,是意料中的緊窒,讓他憶起在少年體內的銷魂滋味,不由喉間發啞:「今兒總盯著陸雲山看什麼?他這麼……操弄過你麼?」
「你……啊!不……嗯啊……」陸雲重本想說你以為別人也像你這樣無恥麼,然而被陡然抽出又大力搗進來的溫熱玉勢給抽空了思緒,激起了身體的淫欲。
「呵……」蕭凜捏著他的下巴親吻,手上一寸一寸地抽出玉勢,果然是媚肉一點點纏住,捨不得那東西出來的樣子。戲弄心起,在他耳垂邊吹氣,「那朕就好好來操上一番……讓你記住,你是朕的……」
身下人顫起來,那火熱的東西頂在他還未合攏的穴口,還沒來得及準備便一舉攻入,那一刻身體的空虛被最大地填滿,陸雲重似發情的牝貓尖叫,緊緊咬住身體裡男人粗大的物什……
第8章 漸生
紅燭燃盡最後一滴紅淚,窗外天色已亮。新一年的第一天,安寧地降臨了。新年前七日無需早朝,所以今日直到辰時末了蕭凜才悠然醒來。
周身是柔軟床鋪,懷中是軟香溫玉,鼻尖是香甜腥膩,一切都似乎無比舒適。蕭凜抬起左手按了按眉心,才緩緩低頭看被右手環過來按在懷中還未睡醒的他的皇后陸雲重。
少年呼吸綿長,臉頰上還有未褪的潮紅。唇上有噬咬的痕跡,頸間胸前甚至更下面還有深淺的吻痕。
昨兒玩得過了火,少年幾次都撐不住哭著求他,又掙扎著被拖入情欲深淵。但現在,他安穩地睡在自己懷裡,這讓他有些……愉悅的感覺?有這麼一個乾淨的人陪自己過年夜,在這宮中還是第一次?
蕭凜確定了那是點愉悅,右手微一動,摸上了他的臉。陸雲重忽地動了動睫毛,閃過他掌心時,似一道酥麻擊中了心底。
少年又動了動,似乎要醒來了,蕭凜裝作睡著,想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陸雲重迷糊著醒了,這已經比他平時起得晚了,但今天醒來時全身酸痛,腰臀處更是難以啟齒的感覺。
他微微動了下,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裡睡得正酣,手的落處還很是……撫在他昨晚被人狠狠欺負的乳尖上。
把記憶裡一片淫紅的畫面狠甩出腦海,少年輕輕抬起他的手臂,想脫出他的掌控,才微抬上身,卻不料身旁人忽地壓過來,將自己整個撲壓在身下,鼻尖微蹭著他堅實的胸膛,不期然紅了一張臉。
這樣親昵的姿態,已不算生疏了。難道連那種事,也會是逐漸熟悉的?但現在的確沒有當初那種跗骨的恥辱了。
心頭正糾結時,男人蹭到他已有紅痕的頸邊輕吻著嘟囔:「再睡一會兒。」然後,身後有個滾燙的東西貼在了他的大腿根,驚得他不敢動。
本以為他不動了就不會被騷擾,卻發現自己太天真了,那也熟悉的東西蹭著滑入他合攏的大腿根,很好意思地前後動作著。
男人沙啞的低喘是咬著他的耳垂發出的,一隻手按在他腰間,另一隻手揉上少年半勃的玉莖。少年修長的腿被迫緊合絞住,一手還繞著他脖頸,一手將床單都要揉皺。
他忍不住發出小聲的呻吟,勾得蕭凜將他摟得更緊,脹大的頂端狠狠擦過他的私.處,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度。
白濁的精液噴濺在少年私.處,又把昨夜新換的床單弄髒了,帝王隨意扯過擦拭這些混亂,而他的皇后則閉著眼不去看那些荒唐痕跡。蕭凜盯著他看了會,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上去。
親吻時陸雲重仍閉著眼,他不敢睜開眼,怕瞧見那雙不再只有欲望的深眸。唇舌間的糾纏似乎多了一分什麼,令他都感到一絲不安。
他沒有對政事的聰慧,卻對別人對他的態度敏感至極。也許是從小到大都是需要看他人臉色,他總能察覺到對方是厭惡還是關心,雖然關心的人只有那麼一兩個。
蕭凜解決了迫人的欲望,存了一分溫存的意思,支肘垂眸看著懷中微喘的陸雲重。那張小臉蛋兒不算最美的,此時越看越覺得順心,一直都柔和到了心底,那近來愈發明晰的情緒鋪陳,讓他愈加不會放手。「腰還酸著麼?」
男人的手掌輕輕揉捏著他的確酸軟的腰際,那般呵護的樣子讓他本就有些鬆懈的心防更低了,但又覺得這強佔了自己身子的人可能只是戲弄他,不敢全然相信。
「怎麼不說話?」蕭凜有些用力地按了按紅腫的唇瓣,逼出少年的話語:「不了……」男人向來在與他的性事上都是惡劣的,連帶著這些溫存。
帝后二人榻上之事無人敢擾,於是蕭凜擁著陸雲重又倒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時近晌午才起身,下午還需見些皇親貴族的,不能失態。
陸雲重腰還是酸痛得直不起來,勉強在紅玉的攙扶下穿衣打扮,用了些燕窩粥,蕭凜自然而然地攬著他上了步攆,在他耳畔道:「還是原本的樣子好看些。」
少年沉默著,這個潛在的意思他明白,卻不能答,他無法猜透男人的意思,微斂下眉眼。
帝王不再戲弄他這個小皇后,只支肘偏著頭打量他。鳳冠碧落遮了秀美臉龐,後服金華,落落大方。心中微微一動,而臉上不顯露半分,只緩緩眨了下眸子。
皇親貴族們在議和殿中覲見帝后,隔著九階雲台和賬幔,也無人敢放肆地打量二人。陸夫人為一品誥命,自然也在的,十分得意地坐在前頭,怕是連皇家婦也不放在眼中的。
婦人們退下後,男子們進來請安了。輪到陸雲山時,不過也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吉祥話。
這次蕭凜卻沒這麼輕易放過他,笑道:「雲山看上去有心事啊,是看上了誰家的美嬌娘?」
陸雲山昨兒歸家,又是除夕之夜,還想著去看他那個庶弟,卻沒想到人去樓空,連小廝和他那侍衛也不見了。還是問了父親,得到的卻不是死訊,而是陸雲重不知所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知道這庶弟在府裡素來被欺負,自己不過是能幫便幫了,現在的失蹤堵在他心口,的確是有些不舒服。「臣無礙,陛下調笑了。」
「雲山啊,你這些年戍守邊疆,終身大事也讓你父親操心著,朕還想著把哪家女子賜了你呢。」蕭凜聲中是笑的,不過笑中到底有幾分深意也無人敢深究。手下輕撫人兒柳腰,也不知說於誰聽。
陸雲山正要說什麼,自己父親插了一腳進來,一手對他做了個謝恩動作,一面同說:「臣謝聖上恩。」
蕭凜勾了唇,對身旁人低聲道:「你說誰家的姑娘配得上你的好大哥?」連自己也未意識到自己所做的,多麼酸氣。
陸雲重更覺得莫名其妙,他也希望大哥能娶個意中人,可他並不知道大哥愛慕誰,而京中又有誰家姑娘待嫁,他怎麼回答?於是有些迷惑地看了皇帝一眼:「全憑陛下做主。」
似乎是看穿他心思,男人像是高興了些,竟扣住了他肩頭,在塗了香脂的唇上「啵」地親了一口。
陸雲重嚇著了,先不說這舉動有些逾矩了,再說這裡都是人……特別是他的手還摸上了他側腰的時候,少年有些急了,去握他作亂的手,臉上蒸了一些暈氣,卻說不出話。
男子低笑聲就響在他耳邊:「現在先放過你。」還趁他不能反抗輕揉了一把他的腰肢,在他小小耳垂上狠咬了一口。
陸雲重低罵了兩個字,像是「混蛋」,心跳卻突然有點加快,於是自己暗著生氣,連大哥也顧不上去看。
晚間要去拜見皇太后,他還是對那個女人畏懼的,自己便先回了坤甯宮。貼身的小太監便是自己原來的小廝小童,見他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叫了他一聲,要替他換衣裳。
「我今兒見到了大哥。」他對小童說,此時內殿中無他人,紅玉在外頭佈置事務。小童愣了一下,很高興地說:「大少爺是好人。」
陸雲重點了點頭,坐下來面色有些擔憂:「也不知大哥知道我失蹤了麼。」他也不去妄想大哥會知道宮中這個「皇后」竟是他……
小童雖不知自己從小服侍的少爺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皇后,卻知道這事說出去了性命是不保的,只好勸慰他:「也怕大少爺知道啊。」
「唉……難道我真要困在這兒一輩子?」陸雲重近來思考了諸如此類的問題,倒有幾分心事重重的樣子。
「少爺,這些話可不能被紅玉姑姑知道啊。」小童也怕紅玉,忙勸他。
少年點點頭表示他清楚,紅玉也是皇帝的人,平日對他們不錯,卻也是不敢多說的。才想了一會兒紅玉便在屏風外喚他:「娘娘,用膳了。」
晚膳他吃得也不多,不過吃了些精緻的糕點和大補的藥粥。皇帝應是留在太后那兒用晚膳,這讓陸雲重放鬆了不少。
好在他的小書房裡有不少好看的書,沐浴完後他便去了小書房看書。他以前雖有大哥給的幾本啟蒙的書,字是認得的,如今看了這些書,倒是在書中學到不少知識的。有些道理反復咀嚼自己還是樂在其中。
今兒翻看的是《詩經》,正看得入迷時身後忽地一暖,一雙手臂便從後頭繞上了他腰身,他慌忙想合上書轉身行禮,可身後抱住他的人雙臂稍用了些力便禁錮他在懷裡,長指挑了書頁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微微的笑聲從耳邊傳來,燒紅了他耳廓。那男人一邊抱了他,一邊拿了書回寢殿,層層帷幔放下,遮了室內漸低聲音:「今兒晚膳用得不多?……將這詩念念……朕教你是何意……」
第9章 杏花
春光融融,半開的窗櫺裡探進一枝春杏,穿大紅宮裝的身影站在桌前,正在繪著一副春景圖,侍者小童侍立在一旁。
「少爺畫得真好。」以前在相府裡,只能看大少爺送的幾本線本,連紙墨都得小心地攢著用,還要怕大小姐來鬧。如今隨少爺住在宮裡,雖然也是擔驚受怕的,卻比相府要好。
陸雲重垂眼看了看,眼裡寫著一點高興。撤下墨筆,又思量著上色。
額前薄劉海斜順臉側,頰飛一點霞色,唇含一點朱丹,因著神色欣喜而目光如星子。紅玉撩起珠簾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個美人兒。
「娘娘畫得很不錯。」紅玉奉了茶來,陸雲重忙擱下手中筆接過來,稍退了一步。紅玉福了福身才道:「延慶宮遞了帖子來,怕是待會兒菱妃娘娘會來拜訪。」用帕子掩去唇邊深意。
陸雲重心下一慌,又退了一步,對上紅玉輕淡的視線又勉自冷靜下來,壓了壓聲音才說:「那,替我、本宮換衣服整梳妝吧。」
入宮近五個月,除了前兩個月未怎麼見外人,之後的日子又被太后免了探望,他沒怎麼接觸過宮妃,更不要提被哪個宮妃拜訪過。今天突然來了個什麼菱妃,來勢便是洶洶……總之只怪那個男人,當初他傻得答應那荒唐提議,又被他、被他……
想至此,少年面上一陣羞恥,扯著衣襟的手指一頓,不小心碰到鎖骨上的紫紅咬痕,目光竟有幾分複雜……
換好鳳袍,束好華髻,少年換上陸雲姿的樣貌,在紅玉的服侍下踱出內間。兩階之下,一個水紅宮裝的美人正噙著一抹不怎麼友好的笑意看上來。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菱妃見那瘦削身影出現,向「她」懶懶行了個禮,又坐回了位子上。
坤甯宮的花廳裡靜了一刻,奉茶的宮人們皆屏息,不敢惹了宮中的兩位女主子。紅玉站在皇后身旁,挑著眼問:「菱妃今兒來訪是有何事?」
「論身份,臣妾該管皇后娘娘叫聲姐姐,可若論入宮時間,皇后可是要管本宮叫聲姐姐的。」菱妃撫著新做的指甲,笑得幾分輕浮,「姐姐來看妹妹,不行嗎?」
陸雲重還沒皺眉呢,紅玉先擰了眉,略等了一會兒才說:「菱妃有心了,既已看了,那就請慢走。」
「本宮素來聽聞陸家小姐刁蠻潑辣,初時可心驚了好一陣,入宮以來卻不是那般了,皇后娘娘好心性。」
紅玉又重複了之前的話一遍,眉間現了鬱色。
菱妃抿了抿唇:「既如此,陸家也教過女子三從四德,七出七縱?」或覺得這樣說還是太婉轉了,話音猛地一轉:「皇后善妒,夜夜承歡,把組訓忘了個乾淨?這雷霆雨露,本應均沾,如今皇后這樣霸佔著,放到太后那兒也是占不到理的。」
這話光是讓少年都是要臉紅,更何況是由一個女子說出來?陸雲重被這番話激得臉色乍白乍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些女人以為,以為是他願意的?若只是像某些晚上陪他看些詩書、繪些字畫的,他也不怎麼排斥,可那些事,並不是他能抵抗的!他倒是有次被要得狠了,口不擇言地說了讓他走之類的話,結果便是更深的侵佔,憑他一人……
紅玉皺著眉,一面見陸雲重已是臉色難看了,一面只對這罔顧廉恥的女人說:「皇上的意思,我們又怎敢私自揣測?望菱妃守好自己的本分,小心慎言!」
菱妃一臉嘲意,大概也是豁出了臉面:「什麼聖意,你們陸家人不就可以左右皇上的意思了麼!」
「菱妃你好大的膽子!」紅玉喊道,殿中宮人皆垂頭立著,有的已經嚇得渾身顫抖,生怕聽了什麼皇家秘聞。
「你這奴才才是好大膽子!本宮與皇后說話,你總代什麼話?」菱妃一頓,忽然笑了一聲,「莫不是你的主子是個啞巴?還是……皇上根本不是夜夜寵倖,而只是個幌子?」
自以為揣度出了什麼驚聞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一手指著上座的人微顫,話也是斷斷續續:「太后那老婦……想得倒是有多美……呵呵……」
「菱妃,掌嘴。」忽而,簾後傳來一聲略沙啞的聲音,竟怔住了廳中的菱妃,紅玉領了兩個嬤嬤下來,一邊一個抓住了菱妃。
嬌美的女人掙了掙,慌道:「你不能這麼做!皇上、皇上不會饒了你的……」但話音未落,一個巴掌便扇了上來,帶了長指套的手指在她臉上留了長長一道劃痕。「啊——賤婢!看本宮不會饒了你們——」
「皇上駕到——」廳中一片混亂之時,太監尖細的嗓音穿透了這片吵鬧,直抵每一個人耳心。
掌嘴之刑便暫停了,紅玉帶著嬤嬤們退在一旁,而被打得兩頰紅腫,雙鬢散亂的女人向前挪了幾步,抱住龍袍的男人的長腿低泣:「皇上、皇上要給臣妾做主啊……」
男人停下腳步,微俯下.身,兩指捏起女人尖細下巴,眼眸裡閃過一絲奇怪,這目光讓女人心中一涼:「這是……菱妃?」
菱妃縮了一下.身子,聲音都不由放低了:「是……」
「這是怎麼了?」蕭凜一副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好奇表情,眼角瞟了一眼退在一旁的紅玉等人。
「皇上……臣妾只是語直心快了些,皇后竟讓人將我掌嘴……臣妾冤枉啊……」菱妃見男人理她,忙這樣哭哭啼啼說。
蕭凜唇邊生笑,步子也往前邁,語氣竟是難有的欣悅,在女人近乎呆滯的目光裡步子輕快地往簾後皇后那兒去:「竟是皇后親自說的?」
菱妃只瞧著男人像是將人往懷中摟,隱隱的調笑聲傳出來,像是:「皇后開了口……嗯,那就按皇后說的辦……」
女人身子一僵,眼見著紅玉就要上來拿她,剛想喊出聲,就被一個嬤嬤給捂了嘴,混亂中她只勉強看得到隱約的男人抱著「女子」走遠,接著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那窗邊探來的紅杏羞澀地露出柔嫩枝條,風一吹,細細碎碎的粉花瓣兒就吹進靠窗的內間,灑在書案上。
比花瓣還要嬌嫩的是橫陳其上的肌膚,被按壓稍久了些就烙下一個稍深的印子。同樣細碎的還有少年人像喘不上氣來的呻吟,嬌軟得似乎撓到心底深處。
「慢一點……夠了……不要……了……」少年仰躺在桌面上,大張著雙腿任人進犯,一隻手在桌上劃拉,找不到什麼可以把住自己顛簸搖晃的身體。時而難耐地搖著頭,像是無法掌控快感。
男人雙手握住他細軟腰身,不斷挺動腰身入侵。囊袋不斷拍打著大腿內側的白嫩肌膚,只拍得發紅,他還說著淫言穢語逗弄身下承歡的少年:「怎麼不要……你裡頭又濕又軟,咬著我不讓出來……」
「胡、胡說啊——」少年掙逃不開的巨物插入抽出湧來的酥麻以及被那般羞恥話語帶來的怪異快感,胡亂地搖頭,仰著脖子,抻出連下巴到下腹處漂亮的線條來。
蕭凜手上一用力,將他往胯下重重撞了一記,撞得陸雲重尖叫了一聲,本來平展的大腿都用力合攏了一下,大腿內側的細肉都在發抖。
蕭凜低頭吻住陸雲重嫣紅的唇,瘋狂地汲取他口中甜蜜,托起他腰身將自己完完全全埋進去:「好甜……寶貝兒你好甜……」
陸雲重羞得滿臉潮紅,迷蒙視線裡窗櫺大開,外頭春光明媚,他們就在小書房裡交.合……那女人的話回蕩在耳邊,竟讓他愈發難耐情欲,腰身微微扭動去緩釋下腹的陣陣緊繃。
「想射了?朕的小皇后也耐不住了吧?」男人當然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手撫弄少年夾在他們腹間的嫩芽,在前端嫩極的縫隙裡摩挲兩下,便發覺含了自己肉刃的嫩穴絞了起來,便微微用力捏住了,露出邪笑來。
少年下意識地擺了擺腰,嫩穴也討好般吮了幾口,上面的小嘴也被男人插入的兩個手指翻攪出津液,隨著胯下動作抽動。
男人大力撞擊著身下人兒,又將少年兩手腕舉過頭頂按在桌上,另一隻手抬著他兩腿兒纏上自己勁腰,肉刃帶出了一點嫩肉又猛地帶進去。
陸雲重幾乎下.身懸空被他操幹著,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身下幾乎要麻木的快感,他控制不住地迎合著他,淚水盈滿了眼眶,不堪重負地哭喊出聲:「輕些……求你……輕嗯啊——」
男人又酣暢淋漓地抽插了百十下,抵著他酸軟的穴心射了出來,激得身下人長長呻吟了一聲,幾乎脫力地軟在他懷中,也射了出來。
蕭凜大手將人一攬就把他摟進了懷裡,半勃的巨物還插在紅腫小穴裡,堵著那些濁液在裡頭,還美名其曰「滋養」。他托著少年被他養得渾圓的臀瓣,意猶未盡地揉捏著,時不時還掰開兩瓣,讓那處軟滑將自己含得更深。
少年細腿蜷在他身側,用軟軟的嫩肉夾住他極韌的腰身。玉臂上深深淺淺的齒痕吻跡,圈在他脖頸上,嬌柔的呼吸散在他頸邊。
「今兒做了些什麼?喔,是作了畫?只畫了一半……乖,別搶,後頭夾得好舒服……」蕭凜將他渾圓朝自己按了按,伸手拿了桌上被濺上白濁精液的畫紙。
陸雲重一手掩了臉,不去看他們的荒唐痕跡,更不敢去看那個男人。今兒本想試著抵抗,卻惹得男人在小書房裡就按著自己獸.性大發。
忽然感覺到有什麼細軟的東西掃上他的身體,從股縫蜿蜒到前頭釋放了幾次的嫩芽,還專往那個小眼去,鑽得他根本抵抗不住身體又升起的戰慄快感:「什麼……什麼東西?……」
蕭凜手執一支紫毫,筆尖就那麼刁鑽地鑽了進去,逼得他滿面通紅去奪。陸雲重嗚咽著下.身又站了起來,男人卻是實實在在站起身來,將他翻過去猛頂了一記。少年勉強站住,伏在桌上翹著臀被緩緩頂了進來。
男人重重地擺著腰,每次都撞在深處,逼得人兒喘出壓抑的歡愉聲。穴口被扯得泛出豔麗顏色,臀部也微泛紅痕,腰身顫動不止,惹得肩胛骨真若振翅蝴蝶。
蕭凜愛極了少年被他蹂躪的模樣,不由出聲戲弄:「你這蝶兒想飛哪兒去?除了朕的懷抱,要飛哪兒去?」
「不要……啊嗯嗯……你混蛋……不要了……」陸雲重被頂得不斷前聳,敏感處被反復碾過,快感令下.身都一片麻木,再站不住,只能無助地伏著,肩膀倚著男人撐在桌面的手臂。
終於雲銷雨霽,服侍的宮人進來收拾,小書房裡一片狼藉,紙筆書籍全散落在地上,桌面上濺著一些白濁,而做了壞事的男人早將人摟了去內間溫存。
池邊的花瓶裡放著宮人們摘的杏花枝,紅杏灼灼迷人眼。一套器具擺在池邊軟榻旁,調了豔紅的朱筆擱在玉盤中。
陸雲重早已身軟體酥,任人在細細清洗後將他翻著身趴在池邊軟榻上,身後還探了手來撫摸他的臀瓣。
他想著躲閃卻沒一絲力氣,直到被冰涼的筆尖沾著粘稠的顏料觸到那個地方時才勉強掙扎起來:「做什、什麼……嘶,疼……」
「快好了,嗯,乖乖……」特殊的顏料在皮膚上有些許刺痛,更別說還在那個仍留敏感的穴口,男人安撫著,終是將那豔麗的杏花兒拓在了他的少年身上。
第10章 春獵
綿延五裡的禁軍隊伍在林間移動,五駕金攆的聖駕被牢牢護在中間,十八騎近衛守護周圍。威武將軍陸雲山身著輕甲,神色肅穆,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按著腰間佩劍,也護在聖駕附近。
陸雲山算是被召回京,雖不在邊疆,卻又升做威武將軍,說不上貶謫,這晉升也有點憋屈,這次春獵皇帝特點了他也參加,讓朝中以為皇帝要開始針對陸家的一干官員又看不懂了。
陸雲山一介武將,年紀尚輕時就去了邊疆,與陸家也不親近,腦中沒那麼多彎彎繞,不屑去看那些朝堂爭鬥。
他一邊小心提防周遭情況,一邊總巡著儀仗前進。不經意一瞥,聖駕的窗邊一抹白.皙膚色一閃,放在窗邊的指尖已經收了回去,陸雲山眸色一深。
這次春獵,並無太多官員隨同,相比往年倒更像是春遊狩獵,皇帝竟是帶了皇后出宮,還未另置車馬,直接與皇帝同乘。他人看來,果真是盛寵恩眷,而陸雲山卻有些不信。
陸焉平日對皇帝無太多恭敬,政事不順時還叫過蕭凜「豎子」,劉氏又寵溺唯一的女兒,從小養得嬌慣無比,皇帝真會對她動幾分真心?
陸雲山想了一番,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只依舊騎在馬上守護聖駕。
車中倒是另一番光景。聖駕不說奢華十分,卻也足以舒適,軟榻細枕,綢紗籠香,花梨木雕的小幾上放了幾樣精緻糕點,燙了熱茶。
少年莫說進宮以來,以前在相府裡又何曾出過院子,肆意地看外頭?所以那男人用完晚膳後這麼說了這春獵事,他也未思慮多久就答應了,還被騙了一夜春宵。
陸雲重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坐進馬車出了宮後便悄悄挑了一指開,去看外頭的景貌。
雖然有侍衛們的馬騎,但透過簾子的狹小縫隙他還是看見了街道、商販百姓、店鋪林立,繁華極了。這便是國都……平常百姓的生活……身旁人忽地抱過來,下巴抵在他細瘦的肩頭,輕笑:「原來是想出宮玩?」
少年抿著唇,斂著眉眼。男人去捏他下巴,望進他的眸裡。他竟不知少年有那麼一雙透如琉璃的眸子。他倒知道他盈滿了淚的各種模樣,卻不曾靜靜瞧他。
陸雲重不敢與蕭凜對視太久,瞧了幾眼就不由自主地垂了眸。那男人是皇帝,雖然與他相處時多是些不堪言的場景,但他仍怕他。但這次男人沒那麼寬容,捏著他下巴瞧他。
「還是小雲重的臉看著舒心,朕的臉嚇著你了?」蕭凜嘴角噙了抹曖昧十分的笑,湊近他。
陸雲重無助地扶住他寬闊的雙肩,移著目光,接受那個貼上來的親吻。很奇怪的感覺,從身體到心裡。那種唇舌間的撫慰他以為只是性事中的難抑,此時……少年有些害怕地按住了想解開他腰帶的大手。
之前他從未在這種情況下攔著男人,但這次是在外頭,還是在行駛的,外頭有侍衛的馬車上。卻沒想男人真收了手,只是狹促地在他腰上流連了幾下,才放過他。
馬車已支棱棱到了獵場的山林。略顯熟悉的男聲低聲統領著禁軍隊伍,他挑了一指去看,不遠處果然是一身輕甲的陸雲山。
他眸子一亮,便存了偷看的心思。上次見面還是年後的敬拜,這次大哥也來了春獵……
蕭凜看著他暗含了欣喜的樣子,心裡極快地閃過了一份不悅的心思,男人的獨佔欲在男人對他的態度上更甚,臉色就不好了。不過剛才兩人關係漸緩,氣氛很好,蕭凜難得生出幾分不舍。
陸雲重可不知道蕭凜在想什麼,卻發現陸雲山瞥了過來,嚇得他松了簾子,撤回了放在窗沿的手。
男人瞧他驚懼的樣子,還以為是被誰撞見了,便問了他。少年只答:「沒什麼。是自己……嚇著了。」
蕭凜眸色一深,卻是調笑:「有朕在這,怕什麼。」陸雲重覺得這人不要臉的功力越來越深,只偏了頭去數珠簾上的小珠子,並不理他。
燕山獵場上戒備森嚴,身穿輕甲手執纓槍的禁衛軍圍了一圈,迎著聖駕進了獵場營地,所有人跪下行禮。
紅玉扶著簡單妝飾的皇后進了王帳,稍作休憩後還要陪著皇帝去獵場開幕。
陸雲重如今已有了應對這種場面的經驗,也不禁暗歎:人果然是種奇怪的生物,再古怪的事也能逐漸習慣——這也是他從某本外域獻的書裡看到的,深有同感。
此次春獵,來的多是英勇武將,還有騎術身手皆不錯的世家公子,不似往年的陳腐,到更像是春獵。
皇帝簡單地說了幾句,大多是「天佑大越,繁榮昌盛」一類爛熟的話了,臣子們心思各異地應了。然後是比試,在一日內打到獵物最多者皇帝有賞——這是歷年的慣例了。
陸雲重坐在紗幔後,不無羡慕地瞧著那些坐在馬背上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青年人。即便不是世家公子,身為男子,也是嚮往著這些可以挺直背、大步走的生活的。男子狀貌、正常交流,是他所不能做的,所以他是極羡慕的!
也不能怪誰讓自己成了如今這般,在相府受足欺淩,不知哪日就會被趕走,流落街頭;後入皇宮,假扮皇后,也不知何時就……
少年神色微傷,進來自己多想些這些事,連著心思也沉鬱了,卻不是醫藥能治的。一旁的蕭凜將這些看在眼裡,本想更親近些的心思活泛了,但也不表露,任人將皇后護送回了王帳。
與在宮中一日差不太多,除了多看了外界景色,呼吸著宮外新鮮空氣,陸雲重在紅玉的服侍下用了午膳,便在王帳裡的床上躺下歇著了。
睡得朦朦朧朧間,感覺有覆壓感,卻不是真的壓在自己身上,身上還有被觸碰著的感覺。少年迷蒙地醒過來,視線就模糊地落在了身上的人。
蕭凜頗意外地看著少年軟糯地推拒著自己扒人家衣襟的手,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不過他還沒品味過來,陸雲重就清醒了,眼裡一閃而過的羞恥,然後一點點放鬆了擋著自己衣襟的手。
本來沒那般意思的蕭凜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俯身埋在少年白.皙脖頸裡輕輕噬咬,手掌也撕開那些衣襟揉弄起來。
忽地抬了頭,盯著那抹月白色啞聲笑道:「今兒穿的是白的?」
陸雲重被他壓著,手都從月白繡粉荷的肚兜裡伸進去,用附薄繭的指腹碾著少年胸前粉嫩嫩的乳粒,偶爾還微微用力地捏著它逗弄,逼得少年不由自主就微眯起眼,暈紅了臉蛋兒,咬著紅潤的下唇,連雙腿都微微分開,將男人夾在了中間。
「呵……」男人在他頸間大力吮出一個個薔薇色的印子,手也將那件寢衣扯到了肩下,在那圓潤肩頭近乎愛憐地印下一吻,才緩緩坐直了身子。
以為是性事前奏的少年愣了一下,他都感覺到了熱燙的硬物頂在他大腿根了,但男人都坐起了身,自己更不可能去……
可沒多想,男人一手托住他臀瓣,將他用狹促的姿勢抱住了:「晚上再好好喂飽你,下午帶小雲重出去玩。」說罷,還輕輕拍了拍他的小翹臀。
於是陸雲重只能斂著呼吸,儘量縮起身子埋在男人頸窩間,任由男人脫了他的寢衣,換上了一襲棗紅勁裝,穿了一雙繡玄色龍紋的勾尖小靴。一開始還會為是皇帝親手服侍而惶然,爾後一想,不過是被當做受寵的侍人而已……
不過思緒在男人牽著他往王帳外走時被打斷,陸雲重看著愈來愈近的簾門,心裡害怕,腳上就走不動步子,被人拉住的手指也蜷了起來,讓蕭凜回頭看他:「怎麼?」
陸雲重低聲道:「外頭的人看到,會……」會不好。特別是,撞見了大哥,怎麼辦……
不知自己擔驚受怕的樣子正是男人惡劣的趣味,蕭凜把少年往自己身側拉了又拉,幾乎要籠住了他,,在耳邊輕笑:「有朕在呢。」
少年不知為何,竟聽了他的話,任他將自己以一襲男子騎裝的樣子帶出了王帳。外頭不是陌生戎裝的禁衛軍,倒有熟悉一些的宮中侍衛。
不遠的草場上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正由掌馬師牽著,甩著尾巴等著來人。
「草民見過陛下、娘娘。」掌馬師不無緊張對兩位身份尊貴者行禮。蕭凜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也讓侍者們遠遠伺候著。
「朕今兒早看你對騎馬期待不已,便想著帶你出來玩上一遭,可別再說朕對你不好。」蕭凜這樣說,將人兒往自己的御座前輕輕一推,讓少年步子往前一步,是可以摸上駿馬的距離。
陸雲重有些詫異地瞧了俊美的男人一眼,又飛快地放在馬兒身上。他抬起手慢慢去摸,在觸碰上那匹大馬時黑雲瞧了他一下,又乖順地移了回去。
陸雲重終於是放了心,唇邊也不禁生了笑意。望著那抹安靜的微笑,蕭凜覺得簽黑雲出來溜溜還是很有成效的。
第11章 意外
指導著少年騎上了馬,見他雙腿夾在兩側,腰部線條極為漂亮,背部還努力挺得直直的,雙手雖微微顫抖,但還是十指緊攥韁繩,這認真的姿態就已經很迷人了。
「別害怕,來,慢慢來。」蕭凜讓侍衛們遠遠候著,結果自己就成了下頭牽馬繩的,自己都不覺得什麼,還出聲安撫頭一次騎馬的陸雲重。
不知是頭一次騎馬興奮緊張,陸雲重也沒多想皇帝給他牽馬都什麼不對。他按著男人一句句提示,輕動韁繩,雙腿微動,催促著黑雲前進。
也許是這新主人太溫柔,黑雲並不動彈,又低下頭去吃草。
陸雲重有些無措,只能求助於下頭興致勃勃瞧著他的蕭凜。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滿是惡劣的笑,用只有兩人可聽見的聲音戲謔道:「寶貝,用力夾夾腿……你知道的,朕教過你……」
「你!」陸雲重本以為他有什麼好建議,哪知一開頭就是那些……那些淫言穢語,以前還有些唯諾的少年瞪圓了眼睛,失聲喊了那麼個字,但剩下的又被自己活生生吞下去了。
「這可不是胡說,你試試便知。」蕭凜裝得一本正經,還去摸了摸黑雲油亮的鬃毛,心裡卻明鏡似的等著看少年表現。
陸雲重直覺又被戲弄了,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才好。黑雲又一動不動,這樣被遠處的宮人們、侍衛們看到了也是太羞人了!
於是少年只好紅著臉,用力夾了夾馬側,手上也用了力,終於是逼得黑雲向前邁了幾步。
蕭凜收回了暗拍了「馬屁」的手,又慢悠悠走過去,瞧陸雲重又暗惱又害羞的表情,心裡事一片舒暢,只差沒笑得出聲。
陸雲重很不想那麼做,但見唯一會的人又一副隨時到處走走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叫他:「喂……教教我。」
蕭凜確定了今天是個好極的日子,又確定了剛才那聲出自眼前的小傢伙,頓時耳朵不好了,奇道:「咦,朕竟不知‘喂’是何人?」
少年咬著下唇,卻還是被這俏皮話兒逗出了笑容,恰是被男人收入眼中。
只見漂亮的少年害羞神情,倒讓剛才前戲時挑起的欲火旺了幾分,男人不自然地動了動喉嚨,卻沒有付諸行動。畢竟,他今兒是打算帶少年玩耍的。
「……陛下,教教我。」忽地,聽到這麼五個字,特別是前兩個,一下子治好了熙華帝的耳聾。
蕭凜逗他上了癮,只答:「教導皇后,是朕的樂事啊。」便上前牽了馬繩,倒果真認真地教起了他。
終於教導得少年能讓黑雲走了起來,蕭凜早知少年聰穎,這次學騎術也不例外,僅一會兒便簡單地驅使起來了,不愧于自幼名師教導的蕭凜的教學。
人還是貪心的,學會了這樣就想著那樣,剛學會走就想著跑,陸雲重騎在大馬上,心境也是未有過的舒暢,自然想隨著風兒輕跑,像是自由自在的,不被約束……
忽地一陣衣裳翻飛聲,身後一沉,一雙手臂繞過他腰前將他雙手並韁繩都握在了掌心,將他整個人都摟在懷中似的。
陸雲重微微驚呼,因為那人已揚了韁繩,用力一夾馬腹,駕馭著黑雲輕快地跑動了起來。少年因著馬兒向前的慣力,竟又往後靠了靠,靠得身後人無比受用,呼吸都盈繞在他身旁:「如何?」
陸雲重不想去誇讚他,卻又不能違心地說不好,末了只好悶悶巴巴地回答:「還好。」說完都覺得不甘心得很。
男人卻很高興的樣子,一邊騎著馬賓士,一邊又偏過頭在他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口。
陸雲重愈發鬱悶,且心底有說不出來的緊張奇怪,以前……是從沒被這樣對待過。親吻在性事中很常有,但平常在宮中,蕭凜最多陪他晚上看看書,然後便過了夜。今兒卻是那麼、那樣子的親了他……
心裡說不清楚是怎樣的感覺。因為他是皇帝而害怕他?是;因為他強暴了自己而驚惡?是;因為他對自己好一點而緩和?是;因為他的一些柔情調笑而臉熱?……是;因為……
忽地回過神來,男人貼在他耳側,幾乎是半吮住他小小的耳垂,問他:「想什麼這麼入迷?」
陸雲重怎麼會和他說自己想的是什麼,正慌亂想找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見他控著韁繩往馬場外的林子裡走,就順勢問了:「去林子裡?」
蕭凜輕笑一聲,也不再問他想的是什麼,只挑了平整的路在林子裡閒蕩。他自然感覺到了身前少年微僵的身子,知道他那皇后是緊張了,對他這反應覺得有趣。
畢竟他們已有過數不清的歡愛情事,這孩子便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無論是身上的還是心裡的,就都應該統統是他的,沒想到這麼輕微的觸碰倒會讓他緊張害羞,而且……不讓他覺得故作姿態,只讓他有憐愛和……說不上來的心中熱漲。
兩人都是差不多的心情,命運無常,讓原本不該會有交集的人們相遇,還誤打誤撞地發展出某種曖昧的情愫。
只是不知道,這份此時此刻的悸動,能存在多久,能……存在麼?
「那邊有只兔子。」蕭凜看到一隻小灰兔子正窩在草叢裡,想來少年會喜歡這種可愛的毛絨動物,便取了掛在馬背側邊的弓箭,作勢要射中那只兔子後腿抓它。
陸雲重被他一說才看到那可憐的小生物,見男人瞄準它,還以為是要射殺它,忙求情道:「不要殺它!」
蕭凜並未放下弓,知道少年誤解了要獵殺那兔子,隨口解釋:「不殺它,抓了回去給你養。」他應該會喜歡的吧?
陸雲重愣了一下,方才急了抓住他袖子的手稍一頓,複又抓住了,輕聲哀求道:「也別抓它。」
男人聞言瞧了他一眼,見他不是因別的什麼不要,只是單純地讓他別抓那兔子而已。
蕭凜收了弓箭,沉默地瞧著那兔子慢慢挪窩,然後消失在草叢裡。而身前的少年起初看著,見它走了也松了口氣,正要出聲催他走。
可蕭凜若能三番五次順他的意,便不是那個有些霸道的帝王了。他將人轉了個個兒,讓二人正面相對,去捏他的下巴尖兒,眯著眼問:「怎麼,又和朕鬧什麼彆扭了?」
陸雲重有著驚惶地望入男人的黑眸裡,還是開了口:「不是……」
「那為什麼不要?」蕭凜捏了人家下巴還不夠,還用大拇指去揉弄少年嬌嫩的下唇,帶了些力度。
少年斷斷續續地答:「反正……也活不下來……不如……」這答案倒是讓蕭凜沒料到,男人奇道:「貴為皇后,怎麼會養不活一隻小小兔子?」
這話一出倒像是讓少年「醒」過來,眼神迷茫了一下又忽地清明,只閉嘴不談剛才自己是想到了什麼陳年舊事。
但,蕭凜哪會如他的意?用了什麼不便言說的招數逼他開口,陸雲重被「威脅」得怕了,只能將當年一件事和盤托出。
「……我撿著的小兔子,偷摸養了兩個月,被陸雲姿捉去,烤了……」不過一件嫡女欺負庶子的事,也只有他能記那麼久的。所以陸雲重覺得不必要再提,卻讓那男人臉色沉了一沉。
他不知道男人生了寵愛他的心思,所以對於他受的欺負,除自己以外,都抱著不爽的態度。本來就厭惡本應成為自己皇后的陸雲姿,這時又厭上了幾分。「你娘是個青樓女?」
「……是。」陸雲重無法否認。從小便聽相府中都倍受欺淩,連下人們都惡毒地詛咒他:「婉轉承歡,不如賤婢。」
蕭凜又沉默了一會兒,帶動黑雲走動起來,靜謐的林間沒多聲響。男人問那個問題並無惡意,只是那麼一說。
而陸雲重的那一聲承認裡帶著的思緒他也猜了個盡,竟有些分毫不差的意思。
他想起他們不愉快的初遇。那時的少年,是嚇得不行吧?而自己……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未有太多後悔之情,只是後悔沒有用再溫和些的方式,至少不會是強暴……
「抱歉。」蕭凜那麼說,這兩個字咬得分量有些足,實在是驚到、又弄糊塗了陸雲重。
陸雲重不知道這兩個字竟有這樣的力度,讓他一下子怔住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兩個字,或許是他覺得自己尷尬身份不會讓人對他有尊重的自覺,卻讓他從這個大越身份最尊貴的人口中得到了。而且,他在為什麼道歉?
看著對方為自己兩個字騰起近乎是不知發生了什麼的驚惶表情,蕭凜心下一動便稍稍俯身吻了上去。
少年被那句道歉驚著了,只愣愣地任他唇舌糾纏,待到略帶冰涼的大手摸在乳尖兒才猛地漲紅了臉,手一動又被人按上了他的肩頭。
男人傾軋過來,只將他一把壓在黑雲背上,底下更是無賴地將自己親手穿上的衣衫扯得四散開來,在少年紅著臉的推阻下還得寸進尺地去扯人家的褲子。
「……陛下……這是……外頭……」陸雲重被握上重要物什的時候摟緊了男人的肩,林子裡雖安靜,可肯定有……暗衛……在一旁……
蕭凜咬著人兒紅潤的唇瓣兒,聽著他急細的喘息,又從握著的感知到少年緊張極了,便愈發玩著花樣地去伺弄那敏感物什。
少年愈發繃住了身子,哪知那壞心的男人在馬上攀上頂峰時收了手,借著前液便去摸那未綻放的穴口:「繃得好緊,放鬆些。」
陸雲重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難道真要在外頭做、做那事?羞恥心還是戰勝了畏懼,陸雲重大著膽子咬他耳朵:「陛下……蕭凜……不要、不,啊……」
說話間便被人頂了一指進去,借著潤滑也沒太大痛意,只是少年縮得實在太緊,蕭凜心疼他,只緩緩再塞了兩指進去,熟練地找到那處酥軟頂弄起來。
「嗯、嗯啊……」被指奸的力度弄得渾身發燙,前頭本已軟下的物什慢慢又挺了起來,陸雲重抓住蕭凜肩頭衣料,努力將呻吟掩在兩人肌膚間。
挨得那樣近他早感覺到那硬邦邦的東西頂在大腿根那兒,而陷入情欲的少年也顧不上了,便是蕭凜不管不顧地在這兒要了他,他也是、也是……
陸雲重前頭被人掐著根部,只准他用後頭感受他,直到眼神渙散,雙眼盈淚釋放出來時,拔高的碎吟狠狠壓在他肩頭,發軟的身子勉強掛在蕭凜身上。
蕭凜緩緩抽出手指,在衣衫上擦拭一番,沾了前面一點白濁便塞進了陸雲重因喘著氣而微張的小嘴裡。陸雲重微闔著眼,被動地吮著腥甜的自己的東西……
男人並未再多言,抬手摸了摸那張並不是少年本來樣貌的女子的臉,入手的溫度卻仍是他的,讓人掛在自己身上,自己帶著馬兒走起來。看日頭漸沉,便撥轉馬頭往營地去。
兩人一馬還沒出林子,周遭的氣氛陡然一變,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黑雲不安分地踢了踢蹄子,打了個響鼻。
蕭凜一手拽起韁繩,用力一夾馬腹,便催動黑雲奔了起來。陸雲重被他摟在身前,按在他懷裡不去看前路。
所以期間發生了什麼少年並不十分清楚,只知蕭凜護著自己一路奔回營地。他迷迷糊糊地瞟到了一些黑衣人從草叢四面而起,然後又被人斬了過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鐵銹味,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他就認定那是血。
黑雲直奔入營地裡,停在了王帳前。紅玉將少年扶了下來,匆匆地進了帳。男人略停了一會兒又騎馬離開了。
紅玉自然不會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將他好好安頓,又問他要不要用晚膳,陸雲重聽著馬蹄聲漸遠,心裡也十分擔心,只用了一碗燕窩粥,便說要歇息一會兒。在榻上輾轉了片刻,雖心緒不寧,但在林間胡鬧了一番,還是合了眼,緩緩睡了過去。
王帳裡一時安靜,爾後有一些人進來議事,也不知多久又都離開了。有人掀了內室的帳子進來,見他在榻上側躺,也不說什麼,只讓人進了晚膳。
陸雲重是被人抱住時醒的。帳子裡一片漆黑,想必已然夜深,身後熱源不容忽視,是熟悉的一人。那人將自己圈在懷裡,是保護的姿態,與今兒下午的保護很像。心池忽地泛了漣漪。
第12章 遊玩
一夜好眠。陸雲重還迷迷糊糊的,帳內的光線已經很足了,刺得他睜不開眼,但又模糊地感覺有人打開他本側蜷的身體,胸前傳來一陣濡濕的噬咬感,雙腿間也湊上來一個熱燙的碩大物件。
「唔!」被一鼓作氣搗進去時少年用鼻音綿長地哼了一聲,雙手按在埋頭在他胸前的人寬闊的肩膀上,說不上是迎還是拒,男人濕熱的氣息撲灑在光裸的肌膚上,帶來無盡的酥麻和顫抖。
陸雲重努力吞下.身後的巨大,因意識混沌而毫不壓抑唇邊呻吟,腰身軟塌塌的被人握著迎合蕭凜一次次深入的頂弄。嫩穴粉豔豔的,被陽物撐得平滑透紅,肌膚摩擦間撞出細小的白沫。
蕭凜咬夠了兩朵乳櫻,生生將它們欺負得漲了一倍,才放過它們,轉而去含住少年微啟紅唇,極盡挑逗調情之意,直將人吻得軟眸含水,嬌喘不止的。見他醒了,更是湊到他耳邊說些床笫私語。
陸雲重並不完全清醒,少年人身子早晨本就難耐,又與男人有過無數次歡愛,極易被挑撥起來。雙腿兒就被人哄著纏上了他的腰,被人握了粉膩渾圓的臀瓣兒隨意把玩。
「啊……啊……」極有節奏的搗入帶出承歡者極有節奏的呻吟,但那抽插愈發地快重,少年止不住地吞咽著,可一縷銀絲仍沿著唇角滑下,隨即被人用舌頭舔過去,直含住粉紅的耳珠,用齒尖輕輕撕咬著。
忽地,男人撤出了正搗到妙處的物什,光是抵在穴口不斷研磨,逼得少年難耐地扭著腰,連纏著的腿兒都收緊了,想再將那物什吃進來。
蕭凜也忍得辛苦,卻更想逼著他求自己:「怎麼,想要?」
「……要……」陸雲重滿面紅暈,什麼也不想了,只想舒服。可那惡劣的男人在他耳邊說的……
見少年臉側顏色更豔麗,甚至害羞地偏了些頭去,蕭凜也不急這一刻,陽物頂在小穴口,被不斷嘬弄著,一手在他腰側情色地撫弄,一手揉捏著騰上淺粉的白嫩臀瓣。
少年只覺得體內那處空虛無比,只想要他狠狠撞進來填滿自己,終於還是扛不住,紅唇附在男人耳邊哀求:「要……小穴要啊——」
巨大的陽物一下子衝開穴口,頂開不斷吸.吮擠推的肉壁,毫無障礙地搗在了酸軟的穴心,將人兒撞得雙目含淚,舒暢地射出來:「唔唔嗯、啊——」
「小妖精……吸得好緊,天生是給我操幹的……!」蕭凜發了狠,幾乎用胯下之物將人釘在床榻上,少年怕被他頂穿了,緊攬著他不放,全纏上他依賴的樣子令蕭凜眼睛都有些發紅了,更是用力。
射出來時燙得少年低聲尖叫,像只發情的小貓,被人堵住唇瓣好生吻了一番。男人那物什還是堵在小穴裡「滋養」,不一會兒又精神抖擻了。
陸雲重摟著男人脖頸,眸角泛紅,語調發軟地求他:「累了……不要了……」還將滲了薄汗的小臉在他頸窩裡蹭了蹭,完全是乖得不得了的樣子。
蕭凜輕輕抽出了筆直的濕淋淋的陽物,扯了人兒的手環著它,意圖明顯。
陸雲重潮紅未退,再摸到那根方才在自己體內逞兇的怪獸,更是熱氣上臉,小心地上下滑動。最後弄了一手一腿的,羞人極了……
皇帝起身後吩咐勿擾了皇后睡眠,用了早膳後便出了王帳。皇后直到午膳後才起了身,兩條腿都還有些發抖。
王帳裡又進了一次膳,陸雲重昨兒夜裡沒用晚膳,早上這頓又被磨過去了,現在正是餓得不行,用了一碗鮑魚燕麥粥,半碗紅棗燕窩粥,還有一些易消化的早餐小點,終於緩了一些過來。
用完了午膳,陸雲重沒繼續坐著,雖大腿還有些發軟,但後頭腫痛,實在是不舒服,慢慢在賬內走散了幾圈。
帳裡是宮裡帶來的侍女,被紅玉調教得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會露,所以沒人敢議論什麼。
陸雲重還想著昨兒那事。那帝王將自己緊護在懷裡,沒讓自己看見發生了什麼。他雖想不到裡面有什麼曲折,卻記得被人細細呵護的每一寸感受。所以今早,也沒有什麼抵抗……
心裡想著事,連身後有人靠近也不知道。驀地被人握住了腰身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不用猜也知道會讓紅玉順從退下的人是誰,心裡卻滋味怪怪的……「……陛下。」
蕭凜將人帶到身邊坐下,見少年眉目間有幾分痛意,又知自己早上這一通將人折騰了,便有些無賴地讓人坐上了自己大腿:「用過午膳了?今日吃得多些,養好身子。」
陸雲重坐在他大腿上,實在是羞赧,不小心磨蹭了幾下,就被人攬住了,熱氣鋪散在白玉般的耳邊:「在勾.引朕?本還想帶你到處看看。」
少年眼眸在聽到後頭那句時變得亮晶晶的,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袖子,有些說不出的可愛姿態。
蕭凜幫他換衣服換上了癮,又親手脫了他女人的衣服,穿上了貴族少年們愛穿的錦衫,撤了臉上的掩飾,換了男子的發飾。
看著鏡中自己的臉,陸雲重對上鏡中另一人的目光,心裡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全騰了上來,不得不移開目光。
馬車就停在王帳門口。陸雲重被人抱了上去,又因埋首在他懷裡,一點也沒讓他人看出什麼來。馬車支棱棱地駛出了獵場,駛向京城方向。
人煙繁華起來,京城的城門也出現在視野裡。陸雲重仍只敢將簾子撥了一指寬,偷偷打量外頭不同的生活。不過這一路蕭凜沒太鬧他,見他想去看,便任由他去了,還漫不經心處理了一些事務。
馬車停在一處僻靜,便裝出行的皇帝牽著他的小皇后便下了車,自己輕巧地繞了下便到了繁華的街道上。這條街臨近淵潭這處景勝,常年有遊人如織,周邊便是十分的繁盛。
一心撲上這與之前生活截然不同的景象的少年自然沒在乎男人牽著的他的手,親密地與他同行。他這裡看看那裡瞧瞧,總之都覺得很有趣。
街邊有賣糖葫蘆的,可憐陸雲重以前在相府只見別人吃過,自己哪識得滋味?蕭凜便挑了好的給他嘗鮮。
臉頰鼓起一個小包的少年像貪嘴的小貓咪,引得蕭凜心頭癢癢,恨不得將他拖到無人處好好輕薄一頓。
一些街邊的佩飾倒做得不錯,見蕭凜不時瞟了兩眼那支蓮花簪子,眼力見兒不錯的老闆便攛掇著人買下來,也要不了幾個銀錢,又兼之那老闆說了買給家中夫人,蕭凜看了眼頰邊飛紅的少年,鬼使神差地還真給買了,在陸雲重緊張目光裡收入了袖子裡。
陸雲重還真怕他下一刻就給自己插頭上來。可他現在是一身男子打扮,插上女子的發簪,不知不倫不類成什麼樣呢。見他收了,又有些不知滋味地轉頭看了別處。
街上有些姑娘出門,多是有人陪伴的,一雙人甜甜蜜蜜地走過去。陸雲重又覺他與蕭凜站在一處,雖旁人不知身份地位,自己還不知麼?頓時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怎麼?身子還不舒服?還是餓了?」身旁人的情緒蕭凜怎麼會沒有察覺的,不過他可沒往別方面想,只擔心他身體吃不消。
陸雲重微驚了一瞬,還是為自己的失神找好了理由,借他的話便下了坡:「……有些餓。」
蕭凜立馬帶人去下館子!找了家大酒樓,坐上樓上臨街的雅間,小屏一豎,小調一彈,倒頗為享受。
晚間的菜色濃淡相宜,滋味也可口。陸雲重還挺喜歡的,一份素三絲吃得滿口生香,椰蓉玉餅也是軟糯溫熱,入口即化。見他吃得開心,蕭凜也多用了一碗飯。
飯後漱口飲茶,沒有著急走。兩人坐在窗口瞧落日餘暉淡淡,天青色漸染。氣氛一時無言,卻又有說不出的溫默。
宮中用膳,無論一人或是與皇帝同桌,總是壓抑而約束,今兒格外輕鬆,才會是吃得開心。
墨藍色踱上天邊時,下邊的街道已一點點掛上了紅色的燈籠,成了一條燈籠街,十分漂亮。二人邁上街道時,仍吸引了不少目光。被人牽住的手不自主地動了動,還是掙了開去。
蕭凜在不遠處瞧著那隻身一人站在街邊,仰頭去看那掛著的紅燈籠。微亮的光暈照在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上,似乎要比仙子還要好看上幾分。男人有些著迷地看著他,那個少年全部是他的……這種認知讓他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陸雲重正仰著頭看那些精緻的小燈籠,那上面還刻有一個小謎語,煞是好玩。
可沒等他看一會兒,幾道黑影就擋在他面前了:「喲,漂亮的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出來啊,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市井上的酒痞無賴將人圍了,還沒來得及動手動腳呢,就被人麻溜地給掀翻了。不過,剛才被圍住時都沒慌的人兒看見踢翻無賴們的男人時渾身一顫,立馬轉了身來找他。
蕭凜心中暗爽,立馬把人摟了,難得陸雲重那麼「主動」投懷送抱,這還不把握好?而且人兒還把臉蛋往他懷裡藏,樂得男人輕輕撫著他後頸,問:「好好的,又撒嬌?」
陸雲重哪裡是來撒嬌的?!那個掀翻一群人的,怎麼是、是他大哥陸雲山?是了,應該是來保護皇帝的,自己現在可沒了陸雲姿那張臉做掩飾的,要是被認出來……不行!所以只能躲這兒了,儘管會讓這男人有點那什麼,得意忘形?
跟在不遠處的陸雲山的確有幾分恍神,他得了密令在不遠處保護皇帝,而皇帝身旁跟著的不是皇后而是別的什麼人,這是見怪不怪了,所以他並沒怎麼正眼瞧過。只是剛才幫那人解圍時冷不丁瞧見了,實在覺得有些面熟……
蕭凜一直就那麼樓著人往淵潭邊兒去。這街的盡頭便是淵潭的入口了,紮了五彩的絲絛被夜風吹著,潭邊也掛了小燈籠,圍了木欄,怕夜黑人掉下去。潭面上有幾條船舫,亮著燭光,裝飾皆是華貴。
男人牽了他的手上了一條小畫舫,別看畫舫雖不是大型的,可五臟六腑全著呢,處處也是精緻擺設。
陸雲重一面被他牽著,一面站在甲板邊緣往水面上看,覺得很是有趣。
遠處舫裡有歌聲來,傳到他們這兒已飄飄渺渺的。他聽得入了迷,連身後被人抱上來也不察覺。蕭凜見他模樣可愛,輕聲問:「喜歡麼?」
少年站在皎潔月光下,怕擾了那輪明月似的,輕聲應了:「嗯。」
第13章 紛雜
水波兒蕩蕩,畫舫極穩地駛在平靜的水面上,泛起一層層水光。夜空上方是一輪極亮的圓月,灑下一片清輝。
站在船頭的兩道身影幾乎疊在一處,高一些的站在略低一些身後,正雙手抱著他腰身,還將下巴墊在他肩頭,正在說些什麼,逗得身前少年有些害羞的模樣。
「這兒景致的確不錯,也是托了你的福才跑來的。」蕭凜這麼說,一面將人摟著。而陸雲重也習慣了與他親昵,竟也沒甚推拒。
少年站在船頭,視野開闊,頗有一番別樣心意,問的就脫口而出了:「陛下也不常來玩?」
蕭凜聽了這段話,不覺單蠢只覺天真,捏了他面頰笑:「你道做個皇帝那麼悠閒!」說罷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陰鬱,「也都有各自的難處。」
陸雲重被輕捏了一記,也不怎麼追究,怕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雖然帝王的話是有道理的,但少年實在沒那個敏銳性意識到是什麼都困住了皇帝。此時男人聽不出喜怒的問話便來了:「現如今,你對陸府還……怎麼看?」
少年覺得這句話來得古怪且吞吐,不像是男人的氣勢,他怎麼會想到蕭凜咽下去「眷戀」二字?也只好結結巴巴答了:「除卻大哥的恩情,也剩不下什麼了。」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男人像隱隱松了口氣,箍在他腰上的臂也松了些,蕭凜貼在他耳畔呼出熱氣:「這樣甚好。」
那股氣息讓他莫名有些臉紅,只聽男人繼續道:「竟生了你這小東西,逼得朕都不敢大膽行事了。」
……這、這怎麼也怪到他頭上?!陸雲重覺得他先前以為這男人會好一些完全是蒙了心!於是別過臉不理人。
明月高懸,月輝灑入打開的窗舷,照在半邊榻上。榻上並沒什麼春情,只看將少年摟在懷中相對而眠的畫面,還稱得上是溫情。
第二天一大早,陸雲重破天荒沒在「外力」的情況下自己醒了個大早。臨近五月初夏的天,陽光漸漸有了溫意,所以把少年的嫩臉蒸得粉粉,在靠著的地方蹭了蹭臉,像足了一隻小奶貓,才輕輕睜開眼。
睜開眼才知道自己以為是躺在枕頭上的,其實是枕在身旁人胸膛上,還把一條腿擠進人家腿間,很親密。
他微仰頭去看那人,還在睡著,刀削般俊美臉龐上也不見一絲稚氣。和他體溫交融,陸雲重覺得很舒服,又不好意思,微微動了一下。
蕭凜迷糊著也醒了,低頭便湊過去吻。咬著他脖子舔咬了一陣,還是含著他粉唇慢慢地吻。
少年與他吻了一陣,見他摟著的力度松了,便趁機把自己「摘」了出來,蕭凜也沒去抓他,任他下了床。
陸雲重也沒讓人進來服侍,自己簡單洗漱了,便從舷窗往外頭瞧。只見水面無波,上頭蒸騰著一層濛濛霧氣,將一番景象渲染得有如仙境,十分好看。遊人也不多,最是安靜的。
少年也不知看了多久,想了什麼,只聽床榻那兒有響聲,看見男人已坐起身了,也正瞧著他。陸雲重心中一羞,便有些目光不敢看他。
蕭凜懶懶地笑了一聲,喊他:「雲重,給朕穿衣梳洗。」
陸雲重渾身一顫,這是男人第一次喊他名字?那咬合間竟讓他聽出幾分繾綣來,身子已酥了一半。走到男人身旁,替他換下寢衣,瞧見男人寬闊胸膛、堅實腹肌時,又發了一下愣,臉頰微紅地拿了衣裳給他穿。
他的反應全叫人看在眼裡了,男人從來壞心思,便起了逗弄的意趣。當人兒給自己系腰帶時,雙臂繞在他身後像是個擁抱樣子,蕭凜直接把人摁在懷裡了。少年抬起小鹿般的眼瞧他,蕭凜再也忍不住,捏了他下巴就吻了下去。
這般力度便似攻城掠地、又像情纏膩人,厚舌卷著小舌共舞,津液交換間拉出銀絲來,直直吻了個昏天黑地、情欲漸生的。
陸雲重被他吻得嬌喘吁吁,雙腿再站不住,歪在他懷裡。男人退出他口間,仍捏著他下巴瞧,端是個雙目含情、薄淚半含、微啟紅唇的可憐模樣,下腹便有些灼然了。
「嗯……今兒、去哪兒玩?……」回了神的少年見他星眸裡斂著欲色,忙說話想引了那陣熱氣去。
沒想到一向想做就做的男人真忍了,替他理了發和衣,半壓著嗓子回答:「去皇覺寺。」
下了船舫便進岸邊準備好的馬車上,被人摟在身側卻仍感覺有一道視線放在自己身上,明知那會是誰的,忍不住想回應,卻只能把視線死死放在身旁人繡了暗紋的衣襟上。
「不敢讓陸雲山認出來了,嗯?」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聽不出什麼情緒變化,手指還在撥弄著他額前碎發。
少年沒說話,只是心裡有些惡劣地想要讓大哥知道了,愁的還不定是哪個呢。
男人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想法,手指夾了夾他挺直的鼻樑,笑道:「你大哥,可不是這樣的人。到時候……」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完。
陸雲重依舊靠在窗邊偷看外頭街景。順著街道,紅色的圍牆、五色的絲絛、華美的梵畫皆漸漸出現,鼻端浮著的是空氣中淡淡檀香,一縷縷帶著虔誠的煙氣彌漫,無比安寧的感覺。
兩人如平常的善男信女買了香,在寺門進去院子裡的大爐裡敬了香,陸雲重想跪拜的時候被人托住了,終究有些無奈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著不是什麼大日子,所以人沒有太多,兩人雖平凡打扮卻還是引了不少注意。陸雲重只在年初一祭祖時去過太廟,皇覺寺這種既供皇家參拜又供百姓貢奉的大寺廟還是第一次見到。
飛簷琉璃瓦,紅牆金畫廊。中有個色佛,善惡在人心。踏過灰色地磚鋪就的地面,看過廊下繪的各色彩圖,聽過做課的和尚們的經語。周遭再怎樣的嘈雜,他的心裡也只感到寧靜。
在這種地方,陸雲重似乎都覺得自己也是乾淨的。不用提心吊膽怕身份暴露,不用擔驚受怕地躲著躲那。心靈、身體都是乾淨的,甚至不用去操心他與男人之間奇怪的關係……
忽地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他不知自己這枚棋子什麼時候將被捨棄,他漸漸放下心防,依賴另一個人,卻在這一刻被扼住般地惶然。當他被用完,他們之間……也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了罷。所以他近乎絕望地想,當自己退出時,若能不死,那就……
「怎麼了?臉蛋兒都煞白了,是見著嚇人的羅漢了?」蕭凜沒有握他的手,這是在佛家地。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手此刻會有多涼,只以為他是嚇著了。
陸雲重勉力搖搖頭。像是好奇般問:「那後邊是什麼地方?」
蕭凜瞧了一眼,答:「是些富貴人家在寺裡上香參拜時住的廂房。」說罷又想起了什麼一般,語氣放柔了,「今晚要回宮了,不能住寺裡了,下次來吧。」竟有溫柔的神色。
陸雲重有些狼狽地逃開他視線,心裡的那些想法退了半分,有些依舊鎖在心頭。
不一會兒,蕭凜說有些事,竟允了他一人,或說暗中還有幾人跟著少年的情況下,在寺裡隨意逛逛。
陸雲重有了片刻的自由自然是高興的,又從來不敢過問皇帝的事,目送了男人離開後,神色是狠狠地放鬆了。
他一人走在這熱鬧卻不嘈雜的寺廟裡,有種生而平凡的輕鬆喜樂。穿過那些人聲處,拜過幾個菩薩,走著走著竟到了寺裡的植種園了。一道小小的拱門,竹做的匾上寫著瘦金的字體,頗有幾分韻雅。
植種園不僅開了一塊地種了蔬菜,還有種植一些花草,往裡頭看還種了幾株桃樹。
人間四月天,廟裡那幾株桃樹的花已是凋謝期了,不過光看那掩在葉中的小花也知當初盛開時是多麼絢麗。
他看了一會兒,正準備走。身後有人喚了一聲:「雲重?」
陸雲重渾身一顫,立馬站直了,面對著桃花樹,背對著喊他名字的人。這聲音太熟悉了,這段時間都聽他在一旁說過話。
他僵在那兒,不敢回頭看。若是回了頭便是承認了,或說他不承認又能在陸雲山那兒堅持多久呢?他不會對大哥撒謊。
陸雲山站在園子門口,剛剛喊出他名字時完全是自家丟了個人,而皇帝身旁莫名跟了一個年紀相仿容貌也相似的少年,不禁讓人心生懷疑,才那麼突兀地喊了他。且他明明清楚看得少年身子一僵,可並不回應也不轉身,讓他心中疑惑更深。
沒等他走兩步接近,另一個暗衛便過來通知,讓把小公子帶去皇帝那兒。
陸雲山沒有辦法,只能跟在少年身後從另一邊的出口出去。見少年幾乎是逃般躲到了皇帝身旁,陸雲山更是沒有機會。陸雲重松了口氣。
第14章 驚變
當天傍晚皇帝帶著皇后才「游獵」回宮,吩咐了紅玉把人送回坤甯宮,皇帝徑直回了禦書房,連夜召見了幾位心腹大臣商討什麼事,晚間也沒召寢或是留宿,自己休息在了禦書房的榻上,兩個時辰後便去上早朝了。
這件事,對熙華帝的帝史有著重大影響,甚至可以說直接奠定了熙華帝穩固的帝權,相當大一部分打壓了太后、外戚、權臣的勢力。
而且其中有一人,在正史上著墨並不重的一人,卻發揮了相當的作用。但是這個人,至少在這個時候,還對即將動盪的朝政一無所知。
坤甯宮的院子裡,因著初夏降至,花團錦簇的,換去春日寂寥景象。有人正臨窗作畫,身形氣質皆為上乘。
他在枝梢畫了一隻鳥兒,而外頭真正的鳥兒卻撲棱地飛遠了。作畫人筆尖一頓,一點濃墨落在畫紙上,才後知後覺地將筆擱在架上。一旁的小童小心地問:「少爺可是累了?」
陸雲重慢慢搖了搖頭,望著外面的並不晴朗的天氣,眸裡結著一些鬱色。他不好問紅玉,只好問小童:「最近宮裡,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不能說他太聰穎,這是他小心翼翼生活的地方,一不小心可是命都不保的,自然會留意。
近來紅玉不常在坤甯宮中,那些服侍的宮人再怎麼訓練有素,偶有的閒談也是有的。有一次他甚至還聽到外頭浣衣局送衣裳來的小宮女和灑洗宮女的話,說是宮中快要變天了。
變天?他不是沒想到那會是和自己有關的,怕是有人洩露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什麼更糟糕的?
不過紅玉將手下宮人管得更嚴的,連外面的侍衛他都覺得更多了。他一一看在眼裡,這時便只好去問小童。
小童被問到時便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直叫陸雲重更懷疑了,百般盤問下來只好偷偷和他說:「紅玉姑姑可不敢讓我們說!」
「你悄悄告訴我。」陸雲重沒有像以前那麼怕紅玉,偶爾還敢違抗一下。
小童只好告訴他:「我也是聽阿武說的,說是有人犯逆謀罪,和、和相府有些關係呢!」
陸雲重心裡「咯噔」了一下,聽到「逆謀」時他就怔著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這欺君之罪與之沒法比,也難怪說要變天了,不知會牽連多廣。後面又聽到和相府有聯繫,更是驚在一處了。
倒不是對相府還有牽掛,只是陡然聽到這個事情有些驚訝。他由此想起前幾日在獵場中那一場「意外」,難道……那就是逆謀案的端頭?
如果陸雲重再聰穎一些,會知道權力一物,是人人所貪欲,更是會不擇手段,哪怕真是一場意外,也會在這種時機時,將本就不是意外的事情攤開來揉碎了去查,其中加了什麼料也只有那幾個人知曉。
不過此時那人並不會打算讓陸雲重明白這些道理,陸雲重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那晚畫舫上蕭凜奇怪的問話,現在有些明白了,若不是那時,皇帝心中便有了主意了?
知道那場意外的內情,特意來問自己的感受,怕……怕他傷心?不、不會吧……陸雲重被自己這荒謬的猜測給羞恥到了,他怎麼能把那個人想得這樣好……?
說不定,說不定只是用來試探他、他和陸府還有沒有聯繫?如果是這樣的話……
少年被自己反反復複的、兩種全然不同的情緒給弄得有些心煩,畫也畫不下去了,索性出了殿,往一邊的小書房去。
生活在坤甯宮中,雖時時刻刻小心著,心情已與當初剛進來時的惶恐不安大不同了。雖不能隨意外出,自己也越來越適應了。
才邁入書房,灑洗的宮人立馬行禮然後退了出去,他顯然已習慣了,只慢慢在書架上找自己前兒看了的書。
將書取了出來,還沒翻開,便覺得這本書有些奇怪地凸了一些,很是細微。他卻因為這本新書很平整才注意到的。少年很快翻到了那一頁。
是疊了一疊的信紙,紙上落款是劉氏。望姿兒親啟。
他拿著書的手指忽地一緊,意識到果然相府和逆謀案脫不了干係,現已求到了「皇后」這兒來。
這張薄紙拿在他手上仿佛有千斤重,又不能丟棄,也不好收起來。自己站在書架邊的樓梯上終有些不妥,他正想慢慢挪到椅子旁坐下,門外忽響起了輕輕兩聲敲門聲,紅玉端了茶進來了。
他反射性地將那張紙收進了掌心,驚疑不定地望著紅玉。紅玉卻似未曾瞧見他驚慌神色,將茶放了,低聲喚他:「娘娘,用茶。」
少年沒有動,他看了一會兒紅玉,突然淺淺地勾了一下唇角,他方才還在糾結什麼那男人的意思,如今事實擺在他面前,讓他簡直成了一個玩笑。
自始至終,他就只是坐在皇后位子上的一枚棋子,以前蕭凜留他一條命,就是為了掩蓋陸雲姿已經跑了的事,又順勢安插進他這個與陸府無甚感情卻千絲萬縷的人,其間再過親昵也不過是將他當做泄欲之物,虧自己還……還以為那是什麼情深意重……
他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可悲啊。幼時無人憐愛,如今錯將一點留心就當做了在意,甚至還迷失其中……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明白那就是他的心意。他一點點向那人敞開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所以,現在即便是知曉了被充當什麼樣的身份,他感到心尖有些發疼之後,也再無奈地做不出什麼了,難道能去鬧?能不稟報麼?
「紅玉,我想這東西,不是坤甯宮的。」陸雲重這麼說著,一邊將手攤開,露出自己手掌心的紙條。
紅玉臉上表情不變,她可是在外頭算准了時間才進來的,自然知道小書房裡被人動了什麼手腳,在一旁等著也只是不知陸雲重會想這麼久。她取過了他手中的紙箋,便告退了。
只剩少年一人站在小書房裡,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歎了口氣,也出去了,回到了自己寢宮的內間。
傍晚時候,皇帝在這緊張時節,竟駕臨了坤甯宮,不過未曾留宿。在後宮眾人視線裡,像是坐實了陸府與逆謀案的牽連,紛紛傳至宮外。而次日,這一場逆謀案更是被查得沸沸揚揚,事態嚴重起來。
在坤甯宮裡發現「不屬於」之物愈發頻繁了,外界傳聞被狠狠打點的皇后卻悠悠閑閑地過了幾天,忽地又跑去慈甯宮,來了個不倫不類的請安。說是請安,眾多耳目還不清楚是向陸太后求救?
整了整宮色衣裙,淡妝的皇后殿下便從停在慈甯宮正門前的鳳攆上下來,一旁的紅玉默默上前來攙住了他。
少年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被紅玉扶住的一隻手還是有些抖,是比第一次晉見時好多了。這回他扮演的是太后娘家侄女,來求太后救救他們家族的戲份與上次完全不一樣。
方步入慈甯宮時陸雲重便覺察到了一絲緊張氣氛,四個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排成兩列迎接,或說護送皇后進去,直接到了太后常歇息的寢殿去了。
陸太后面色也憔悴,見她來了眼神微動,命人奉了茶來,再令無關的宮人全退下,見陸皇后身旁那宮女沒離開,就皺了眉。
陸皇后瞧見了,聲音壓低道:「她是兒臣的人。」
得了這句話,陸太后才將信將疑地允了紅玉待在這。這樣一想,又有些恨起來,想她陸氏,何時在宮中這樣草木皆兵過?那小雜種……「姿兒,你父親他們現在是如何狀況了?」
「姑姑,」陸氏皇后低啞著聲,低垂著頭不見面上表情,只能憑藉話語,「父親被禁足在府中,伯父家的家臣都下了獄。事出突然,竟被皇……拿捏住了把柄!」
陸太后聽到前頭還沒什麼反應,到「捏住把柄」那裡眼神波動起來,抓住了座椅的扶手,小指上的金指套劃出一聲尖利:「什麼?」接著又自己喃喃,誰叫他們這時候行動了?皇帝又不是只有今年會去遊獵!居然還留下了把柄,真是蠢貨、蠢貨!
「你父親的手信呢?」陸太后勉強平復了一些,終究是臉色不好看。陸雲重將幾張紙箋遞給了太后的宮女,貨真價實,陸太后就算懷疑也找不著任何不對。
陸雲重自是早看了其中內容,知道是越來越急迫的事。陸太后是老糊塗了才有可能不把東西交出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經由他的手……好吧,以上十分不恭敬的話是前幾天蕭凜來的時候對他說的。
陸太后風光了半世,怕這次真要栽了。這東西拿不拿,皇帝都已經在打她的臉了,這個認知讓陸太后臉色難看得很。
半晌後,目光果然放到了一直垂頭不語的「陸雲姿」身上:「姿兒,皇帝待你一向不錯?」
這一點也被蕭凜給算到了,按他話說,這是懷疑他會為了皇帝許諾的東西背叛家族呢,他必須要打消這個懷疑。
陸雲重握住手,低聲:「旁人不知,姑姑還會不知道嗎?皇家的人有幾分真心呢?」
陸太后淡淡說道:「哀家只是怕你這丫頭沒見過那陣勢。」表面上寵愛著你,其實在給他愛的打幌子呢,太后自然懂。
陸雲重再接話:「之前不能來給姑姑請安,也是變著相不准姿兒和姑姑親近……其中的苦,只能這時候和姑姑說。」
「你這孩子……」陸太后也是放鬆了警惕,恃著陸雲姿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最是嬌蠻,被磨成了這種低伏性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怕……「你們都退出去。」
陸雲重算放了一半的心,瞥了一眼紅玉讓她跟著出去。待殿內心腹人都退乾淨了,這才抬眼去看那位掌了半壁江山經年的婦人,如今終是鬢邊發白,精神不濟,也該讓她歇歇了。
紅玉在外頭等了一會兒,門開的時候只有陸雲重一人站在那兒,也看不出事成不成,又和人一起回了坤甯宮。
當晚,一名便裝少年便出現在了皇帝的……說好應該是禦書房的,怎麼又跑到了人家的寢宮養心殿?
少年自然是卸去掩妝的陸雲重,本來是在商量要緊的正事的,突然就被一隻手摸上了腰,被人按到了大腿上坐著。
第15章 獻身
少年穿著宮中制衣局的精緻衣裳,腰上束了四指寬的腰封,綁得那腰身既細又韌,看著便可口極了。
聽了一會兒男人就心癢癢了,這幾日事務頗多,又涉及到了皇后娘家,坤甯宮已幾日沒去過了。
「陛下……」陸雲重也是開始的時候驚了一下,坐上了男人大腿倒鎮定了,低垂著眼瞼道,「在說正事……呢。」
蕭凜佳人在懷,也不覺察他神色間些許異樣,摟著人家笑:「嗯,朕都聽著呢。」一邊在人家細白肌膚上輕吻。
陸雲重被人吻著脖頸,羞怯之餘更多是的難過,說了幾句之後終於顫著聲說:「……望陛下可以赦免威武將軍株連之罪。」
落在肌膚上的觸感微微頓了一下,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揉捏著懷中的人:「怎麼突然說?」
少年有些緊張,以他的身份說這些話顯然是逾規了,他怕男人非但沒消了大哥的罪,還會加重……「威武將軍常年戍邊,與陸家逆謀一案無多牽連。將軍心中只忠於皇上,斷然……唔……不會……」
「你倒這麼清楚?」男人語氣淡淡,不過一隻手已經滑過了他的腰間,輕輕揉捏著腰側敏感的軟肉。
「只是……唔……將軍他……」本想說世人皆知,那男人忽地傾身咬了他的嘴,然後唇貼著唇曖昧地摩擦,伸了舌頭進去糾纏,少年被迫承受這個不算太激烈的吻,漸止住時又聽他說:「那朕要當面審審你的威武將軍,嗯?」下一句果然是宣威武將軍並宮衛統領陸雲山來養心殿。
少年神色一慌,微睜大了眼睛看著蕭凜,蕭凜愛極了那雙剔透的眸子,輕輕吻上他眼角:「想求朕應了,那麼今晚……便要好好伺候朕。」
不一時,在宮中巡視的陸雲山便到了養心殿。他踏入內殿時,站定在放下金色幔帳的後頭,眼神只一掃就低俯下.身,口稱「萬歲」。
皇帝似乎正與他坐腿上的人狎膩,陸雲山跪了一會兒也沒聽見皇帝讓他起身的命令,反倒聽見裡面人低低話語聲,似乎是前幾日跟在皇帝身邊,很像陸雲重的少年……
神思一恍,皇帝陛下就開了金口:「雲山啊,你忠心於朕麼?」聽不出多認真的問題,卻讓陸雲山頭皮一緊,不過他語調未變,只恭敬道:「臣心可鑒日月。」
「好一個可鑒日月!那麼朕再問你,陸焉陸家逆謀一案,你可在其中?」這樣直白的問話音一落,在內殿裡便炸響了,陸雲山脊背一僵,他自認對得起自己良心本分,卻不明白皇帝這麼問他的意思。是治自己的罪?是試探?又或是……
「臣自認忠心鑒日月,從未做有損大越王朝、皇室一事,若有妄言萬死不足。」陸雲山說得坦蕩,雖一直跪在地面上,脊背卻挺得很直,好是一副鐵骨錚錚忠君之臣。
皇帝在半晌的沉默後輕輕笑了,說的話也輕飄飄地飄入陸雲山耳中:「果然和我們寶貝兒說的不差……好啦,明日就請威武將軍去抄了罪臣陸焉的家,可千萬別,手下留情。」
陸雲山應了一句是,在離開內殿時,他瞧見皇帝環住那少年,一雙手皆沒在少年單薄衣衫裡,在他耳邊吹氣:「可遂了你的願了?朕的小、雲、重?」
最後兩字竟是直直說給他聽的!陸雲山眼神微怔,再回首那一秒,殿門轟然闔上,再也看不見一絲殿中景象。
後來得知自己派去的侍衛在宮中時,他很難不懷疑那個自己看見在獵場的少年會是誰。
居然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金燭落淚,拓下影影幢幢的影子映在牆上。龍床上落了金紅色的幔帳,將外頭隔絕成一方微亮又隱秘的空間。
男人穿著金色的柔軟貼身的裡衣,半靠坐在床頭,一腿半曲,一腿舒展著,看似隨意地靠著,身體的線條卻繃著悅目的弧度。他含笑的眸子盯著跪在自己腿前,緩緩脫著衣裳的少年身上。
貼身的小衣才扯了衣帶,就被男人出聲停了,陸雲重指尖頓了頓,搭在床單上映出好看的陰影。但男人的下一句話又讓他顫了一下,眼睫輕顫時像撲打的流螢,招人極了。
湊近的軀體不再青澀,可扶在蕭凜肩上的手掌心裡燙燙的,還有些汗意,似乎可以燙到人心裡頭去。
第一個吻是落在眉心的,這個角度可以讓蕭凜從微敞的小衣一路暢通地看到底。
眉心的吻很輕柔,沿著挺直鼻樑烙下親吻,爾後落在那薄唇上的更是輕如雲朵,本想一觸即分的吻卻因男人擰上他胸前紅纓而驚訝地膠在了一起。
陸雲重閉了閉眼,試探地去勾纏男人的,不知怎的就把狼給引進來了,當男人唇舌撫慰他時,還有一絲「不用自己主動了的」詭異的感激。
但事情不會那樣簡單,男人鬆開他的小舌,但擰著他乳尖的手用了些力,聲音染了笑意:「繼續。」
陸雲重拭去唇邊濕潤,頰邊染了霞色。他慢慢將手撐在男人有肌肉的胸膛上,從下巴的輕吻一直彌到了腹肌分明的腰腹,直到一層襯褲的邊緣。
蕭凜一直很溫柔地撫著他的黑色長髮,感覺少年停了下來,也不催促。
熱度從下方傳上來,陸雲重很清楚那是什麼,更是羞憤了,遲遲不敢往下繼續。男人等了一會兒,微微用力地按了一下他的發頂,讓少年進行下一步更親近的接觸。
少年虛按著他的腰,才微微拉動襯褲的邊緣,那個大東西還帶著極大的熱度打到了他本就染粉的側臉上,「啊。」
撥開垂落的髮絲就瞧見少年滿臉通紅,動也不敢一動,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上,連那軟軟紅唇都蹭在了那物什的根部,實在讓人想要捅進那張小嘴,讓他破碎地喘息,讓他好好的舔弄。
陸雲重臉全紅了,沐浴後的胰皂香和些的膻腥氣讓人不明不白地渴求。他不能說與那東西陌生,熱度、硬度、形狀、大小、技巧,他都很好地「深入」瞭解過,可當他被捧在兩手間,張牙舞爪沖著自己,看清楚全貌時還是不可抑制地心悸起來。
他捧著那東西,圓潤的頂端摩擦著他柔軟的嘴唇。男人的手掌從他發間滑到了肩頭,揉弄了兩把之後忽微屏住呼吸,因為下.身一寸一寸進入了緊致濕潤的口腔。
少年先含住了稍顯濕潤的軟頭,然後努力把粗勃的莖身含進去,生澀十分的動作偶爾還讓牙齒磕到繃著青筋的陽物,這一點刺激卻讓男人更興奮,努力按捺住想挺腰的衝動。
莖身勉強進了三分之二,越到喉口越是緊窒,唾液不住的分泌令口腔濕滑不已,那小舌頭不知所措地頂在莖身旁,沒有那麼多技巧,不懂什麼叫「輕攏慢撚抹複挑」,偶爾舔舐一下。
蕭凜滿意地歎了一聲,還出聲指導道:「吞吐一下。」
陸雲重被堵得有些氣喘,他緩緩抽了一些出來,輕鬆些地含住頂端,兩手握住下邊緩緩滑動。
少年柔軟的唇瓣蹭著肉刃稍稍抿著,舌尖試探著沿著盤旋其上的青筋滑弄,反復幾遍之後還是被氣息不穩的男人捅進了小嘴裡。
「唔唔……」沒讓少年再偷懶式的戲耍,那東西整個塞滿了他的口腔,盡力將頂端壓在柔嫩的喉口。
少年試圖扶住他的小腹,暫時退出來喘口氣,卻讓男人誤以為自己要逃了,強按著他就又吞進去,發出極為享受的低呼聲。
可少年並不享受,被碩大的陰莖堵得雙目含淚,鼻端發紅,發出一陣濕潤的求饒聲。
舌尖慌亂間嘗到一絲鹹腥味,舔過一處微陷,惹得男人更為興奮,將雞蛋大小的頂端往他的舌根處撞。
「輕……不……」口內愈發酸軟了,陸雲重搖著頭想扭開他的衝撞,按著他小腹的手也胡亂地推按著。
蕭凜被他按得渾身起火,兼之被他稚嫩唇舌伺候得滿意,也不為難他,想退出去釋放。
可偏偏這時陸雲重不明所以,以為是他沒讓男人滿意,便怯生生地含咬住男人最敏感的頂端,才輕輕一抿,一股極燙的濃稠液體就打入了喉嚨深處,直把人嗆得滿面通紅,愣愣地坐在男人腿間。
蕭凜去捏他下巴看他情況,被陸雲重躲了幾下,還是捉住了。少年唇瓣嫣紅,臉側濺了幾抹逐漸變稀的精液,而嘴裡沒了東西,明顯是……咽下去了。
男人有些薄繭的指尖重重摩挲了幾下他的唇瓣,眼神喑暗聲中帶啞地說:「繼續?」
外頭金燭閃閃,殿內燃了安穩暖香,還帶上些許的男性麝香味道。龍床上的幔帳全垂了下來,隱約窺見兩個黏在一處的身影。
陸雲重只穿著上身輕薄的小衣,被人扯到了肩下,圓潤肩頭微縮,光裸的小臂松松摟著男人的肩臂。順著黑髮往下的白.皙脊背上浮起一層薄汗,在微陷的腰處泛起微光。兩個可愛的腰窩下是渾圓挺翹的小肉臀,一根粗大肉刃曖昧地在臀縫裡摩擦。
他跨坐在蕭凜身上,渾身都泛起將要被侵犯的紅暈。男人的手游走在他白膩肌膚上,用粗壯的物什挑逗他。
蕭凜湊上前含住他圓圓耳珠,逗弄著他:「裡頭濕了嗎?怕插得痛了,自己好好弄弄?」
陸雲重已羞得什麼話也不肯說了,鼻尖耳尖都紅了,後頭那東西怒張的熱氣燙得他想逃離,又勾.引得那被搗熟的小穴蠢蠢欲動,其實已經……漸漸濕了……
男人戲弄夠了他身前微挺的小獸,又遊移到了後頭的渾圓。這兒當時還乾癟癟的,被滋潤夠了之後渾圓柔膩,惹得他手上去了就放不下來。
被肆意揉捏著身體,陸雲重也起了興致,身體接觸處一片燥熱,只恨不能揉成一團,小聲地抽著氣。
他顫抖著手反過去握住那物什,自己微抬了下.身,將濕潤的穴口頂在了頂端。
蕭凜也屏住了呼吸,身下被小穴口不斷嘬弄,而頂入的速度慢得令二人都隱秘地焦灼著,男人不斷吮吻著他圓潤肩頭,扣著他纖腰的手臂也用上了力。
少年咬著牙,主動讓男人入侵,身體被打開帶來不可避免的脹痛,可當陰莖滑過那敏感處時閃電般的快感從那處一下子漫向了四肢百骸,身子一下子軟在了男人懷裡。
身體往往比嘴上誠實,少年慢慢搖晃著身體,上下吞吐著那物,次次撞在自己愉悅的那點上,臉色酡紅身子綿軟,輕輕呻吟:「嗯……」
雖是勉勉強強進到穴裡,也全是少年主動的,可人兒光顧自己快樂,只肯進入一半,還有一半也急著品嘗著內裡的嬌媚可人。
他摟了摟少年的腰,微微挺動腰胯,頂著他的敏感點逼他:「才進那麼點?我要全部……嗯?」
「進不去了……不、不能頂……啊壞、壞人……」少年綿軟的手臂抵在男人肩上,輕輕扭著身子想掙開他手臂,可男人如何能放了他?摟著他就往那硬物上按,整個全搗入時少年軟軟地「罵」他,小穴也不自主地咬緊了。
「好乖……再緊些……」蕭凜盡力把自己埋進陸雲重溫暖的身子裡,內壁很是柔順地包裹住了大傢伙,就像身上人兒的體溫、肌膚一樣,柔柔地包容自己。
即便早說好了是讓陸雲重一直主動「獻身」的,現在也被他極生疏的「主動」撩撥得欲火高漲,強按住少年柔韌的小腰便極快地抽動著腰,撞得人兒摟在他頸上的手臂愈發收緊了,口中溢出似痛似歡的碎吟。
少年被搗得全身酥軟,早已任君為所欲為了。男人灼燙的手掌按著他酸軟的後腰,下.身頂進時便將他按得更深,將透出豔麗顏色的小穴更是撐出似要透明的平滑,磨得後.穴到臀縫一片粉紅,可愛極了。
蕭凜在懷裡人精緻的鎖骨上烙下深淺的齒痕,忽然起了壞心的主意,接著去咬人家殷紅的耳尖兒:「我想吃吃雲重的小乳頭兒,怎麼辦?」
被侵犯得迷迷糊糊的陸雲重下意識地求饒:「夠深了……進不去了……嗯嗯……」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像咬著口感極佳的凝膠仰頭咬他紅潤的唇,誘哄著他:「自己乖點兒送進來,好不好,寶貝兒?」
少年止不住的吞咽聲混在不成句裡:「……不要……羞……你自己就……隨便了……」這也是陸雲重迷糊了,竟是隨他如何的意思。
若放在平時男人有了這句話是真的會無法無天了,可今天就是要讓少年主動些送上來,下.身兇狠地進出不停,上頭還磨蹭著他逗他。
陸雲重挺著身子想逃開愈發用力的釘入,卻又稀裡糊塗地蜷在他懷裡乞求更深的疼愛。
「好了……好了……」終於還是扛不住了,手滑到了胸前,輕輕捏住方才被擰得通紅的乳尖,微微地送到他下頜處。
蕭凜得寸進尺,壞笑著往那上頭吹氣:「要說什麼?嗯?」
「……嗯……」陸雲重臉上又紅了一度,期期艾艾地喘著氣:「請陛下……品嘗……我的……小乳頭啊啊……」
下一刻那小東西就被人迫不及待地叼進了嘴裡,反復地品味其中滋味,也幾乎是同時,本是坐在男人胯間的姿勢一下子被人壓倒了,握著他大腿根奮力地挺進。
「好深,疼嗯……」陸雲重雙目都失了神,所有的感覺全放在下.身淫靡的交.合處。
他抑制不住地想到每一次粗大莖身抽出時連著內壁,帶出豔紅媚肉出來,下一次插進來時又氣勢勃發,擦著敏感穴心搗到深處,柔軟又濕潤的頂端被自己不知羞地吮.吸著,令人頭皮都發麻的巨大快感一路沿著脊柱到達頭頂,再絢麗地炸開綻放……
蕭凜將他大腿壓到了胸膛,把人折了個對半,線條極美的小腿便勾在他肩頭,在脖後糾纏不時蹬著他寬闊的背肌。
男人直著腰操弄身下的人兒,低著頭看著自己是如何進入的,看著連接處的不堪泥濘,看著穴口處豔紅與白濁的交融……
「嗯……嗯哼……唔……啊、啊……」少年人一點兒也壓不住被撞入身體深處的哼聲,偶爾用手背掩了也斷斷續續地漏出來,更不要說男人故意按住他的手去咬他的唇。
修長的身體扭出淫靡的弧度,白.皙胸膛上豔紅的點兒更是招眼,小腹聳動著陽物的頂端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刻,玉莖也翹著緊緊的。
反復的抽插令內壁逐漸痙攣起來,男人知道這是少年人要到了,惡劣地去捏那抵著他小腹的小獸頂端。
陸雲重本已閉了眼等待高潮來臨,精關被堵自然不舒服,只能微紅了眼眶含著淚的去瞪他:「放、放手……到了……」
「乖乖的,嗯?」蕭凜彎下腰重重吻上少年微腫的唇,又深又重地頂了幾下,幾乎是在陸雲重射出來後.穴緊絞的爽利中痛痛快快地射到了他身體深處。
壓在陸雲重身上重重喘了幾聲,聽著少年小小的壓抑的喘息,蕭凜緩了會兒餘韻才去察看。少年雙目緊閉,眼尾的紅暈未退,可兩道清晰淚痕便映在他眼中。
蕭凜一下子心頭有些疼,將人摟住了哄道:「怎麼?是弄疼了麼?」
陸雲重閉著眼,不去想那種釋放後突然荒蕪的心情是怎麼回事,就當是激情後生理性的淚水,胡亂地擠到了男人懷裡。耳邊蕭凜低笑了幾聲,又側著頂入了尚且柔軟的身子裡……
第16章 遠走
那夜之後,陸雲重連坤甯宮也回不去,就被安置在一處陌生卻也封閉的院落裡。只怕自己仍在宮中,卻一點也沒辦法探知外面情況。
但是……但是一定亂起來了吧?除卻之前仍在坤甯宮瞭解到的情況,就只剩在養心殿裡聽見的看見的,皇帝讓大哥去抄相府的命令。
他不能說自己沒有一點想法。他覺得自己有些害怕,當自己隱有的擔憂成為現實,現狀將會改變,生活便隨之改變。他想要的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安安穩穩的生活就夠了。
可是沒有辦法做到,錯誤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造成了,那一刻就註定也許再不能實現。
他努力做到他應完成的,過了一段還算安靜的生活,可自從那個不合時宜的心動之後,他就不能再平靜了。
那樣不堪的開場,那麼的怕,卻在他堪稱憐寵的做法下慢慢軟化了。產生那些綺思,讓他以為已經觸到了真心。他以為有一份依靠,總好過讓自己孤單一生。
卻怕,那也是他的臆想吧……
太后一族陸家,威觸皇家,怎能不受忌憚?今此一劫,不死也衰。他這個所謂的相府公子,也不知能否逃過,更不奢望留下。
他給大哥求了情,已是不管自己的生死留存了。好一些,會……他不願再想下去,坐在榻上怔了半晌,才被小童喚起神思。
小院子裡自己所熟的只有小童和阿武,剩下陌生宮婢侍從,皆稱呼他為「公子」。
小童被他照常問起外邊情狀,這次不是懵懵懂懂不知什麼,偷偷告訴他今日宮裡似乎總是傳來哀聲,不知是什麼。
陸雲重輕輕歎了一聲,手裡握著的書看了許久也沒看完一頁,提不起興致作畫,偶爾出去走一走,看看天,日子常有的漫長,整日的只有胡亂想一些。
宮中傳來哀聲,那必是什麼大事。卻是什麼?他困在這裡,能知道什麼?其實他還是會想起陸雲姿,那個將自己推入漩渦的女人。
不知道她在哪,又為什麼走。不過若是她為皇后,皇帝……會利用她嗎?會……寵愛她嗎?到了如今地步,她也會、會做出和自己一樣的選擇麼?
他蜷著雙腿,埋在雙膝間,不敢再想下去。
朝前的事務正如陸雲重所想,情形甚至還要更激烈一些。那晚他當著少年的面讓陸雲山去抄陸府的話從來不是一時興起,皇帝的金口玉言使得第二天的朝堂少了陸相,多了像菜市場般的爭吵。
陸黨自多年前就党植於深,前朝自陸氏太后登位就集權臣和外戚一身。先帝雖已覺察,卻已無力改變,只能在駕崩時低聲告誡他的太子,也告知了這個,被陸太后從宮女那兒搶來的皇子他的真正身份。
那時的蕭凜震驚,又明白了,明白了為何他從來感不到太后對他的母子親情,一次次乞求後他也就釋然了,反正他作為帝王,不需要那些東西也是可以的。
知道真相後,反倒輕鬆了很多,不用再問為何自己得不到任何的愛。
十三歲先帝薨,熙華帝登基,太后垂簾聽政,直至蕭凜十八歲臨政,韜光養晦多年時光,就算沒有陸雲重這個變數,他依舊會動手,無人可以阻擋。
所以男人端坐在他的冰冷皇座上,冷著眼看著下麵亂吵成一團亂麻,哪裡有國之重臣的模樣?
他看著這些跳樑小丑般為了自己利益蹦躂個不停,聽到厭煩後用一樁樁舊聞新事,將陸党人士一一從朝堂上拔去,或下獄或杖斃,血染朝堂,終於沒再聽到反駁之聲。
午後,抄查陸府的威武將軍陸雲山在陸相,或說逆賊陸焉府中發現語及謀反、通敵叛國、貪污禦銀等的信箋,同日晚,於府中花園密室中發現新繡龍袍、旒冕等衣飾,更是坐實了陸焉一族謀反一案。
因著陸黨黨羽已被熙華帝剪除不少,剩下的小人物也翻不起什麼浪來,再看皇帝擺明瞭不將陸氏一舉擊潰覆滅便不甘休的態度,讓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人也不敢再有一絲動搖,無有異議。
當陸焉一族幾乎全下了獄,太后都被禁了足,皇后的處境就尷尬了起來。
貞淑皇后受極帝寵,這是朝堂都有所耳聞,連安插在宮裡的宮人偷傳回的消息也印證了這個傳言。
所以,這也迷惑了一眾陸党,認為皇帝不會做到如此地步,還以為熙華帝會對陸家仍有倚重。
早朝時,新任的大理寺卿照常稟報完陸焉逆謀案後,蕭凜終於提及了皇后陸氏的處置:「朕欲廢後,眾卿以為如何?」
這「廢後」一事一提,大部分人是贊同的。
先不說陸後為陸焉女兒,很有可能牽扯進逆謀一案,誰敢觸皇帝的逆鱗?
再說,皇帝本就後宮冷清,唯一的妃子因頂撞皇后打入冷宮,此時又廢了皇后,有多少家中有合適年紀的女孩兒的臣子心裡各種打算?
有小部分人雖不說反對廢後,至少是不贊同的。以「皇后溫良恭儉,也未因獨寵而干預朝政」等話上諫,而皇帝也沒說什麼,只說了明天再議便退了朝。
次日再議時,仍有一小部分人認為將皇后降級即可,當眾人意識到皇帝很久沒說話時已經是兩刻鐘之後了,眾人噤言之後皇帝冷笑了一下,說了一件又將朝堂攪得風風雨雨的事:「四月朕春獵遇襲一案,乃是廢後將朕的行蹤透露給陸焉逆党,李卿還要偏袒嗎?」
被點名的某位大人額上冒汗,支吾了兩聲長揖請罪後便不敢說話了。
眾臣們紛紛表示沒有一點點防備就被告知了皇家秘辛,雖然不知真假,但如今陸家已被扳倒了,這一個女人的生死去留他們並不關心。
「臣有奏。」這時,司天監監正跨一步出列,打破了一時的寂靜,「司天監昨晚窺見天辰異象,紫微帝星旁有吉星相輔,擋災召運,願奉為國之另主。」
譁然的首先是群臣,司天監作為掌天文曆象的獨立機構,是連皇帝都無法輕易掌控的,此時說什麼「國之另主」的話,分明是……鼓動謀反一事!
朝上都炸開來了,反倒被離間的皇帝一臉淡定:「監正此話何意?」
監正不慌不忙地跪著恭敬說道:「司天監恭迎陛下迎娶新後。」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在眾人看不見的高處浮現一個滿意的笑,但隨即便隱去了,看著下頭又炸開了鍋,明日再議的結果便是皇帝將會迎娶那位誰人也不知的新後!
京中重臣們都在沉默,當他們見識過這一直以中庸之道治國執政的帝王有多麼鐵血的手腕後,這些手段都可以默許為皇帝自己想做到的。在知道被養在深宮裡的人竟是那般身份後,更是只能保持緘默。
蕭凜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瞧著因為自己的心念而動的京師,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
他才是這座江山的主人,所有人都應臣服於他,而不再有欺騙與背叛。該他擁有的便是他的,全是他的,無論是東西還是、人。
那個人,就可以完完整整的,不用擔心別的什麼的,待在自己懷裡了。
於是當他見到站在屋子裡對望的二人時,整個人陷入了暴怒裡。
陸雲重是被一陣開窗聲吵醒的。他恍惚醒來時,一個高大身影就立在他床頭,見他驚恐表情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少年瞪大了眼瞧他,似乎不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裡。他搖了搖頭示意少年不能太大聲音,少年點了點頭,他這才放下了手。
陸雲重仍坐在床上,由開始的驚訝變成了複雜情緒,半晌後才細聲喊:「大哥。」
陸雲山眉間緊鎖,站在窗前給了陸雲重極大的壓迫感,但少年並不太懼怕他,在他認知裡,他仍是當年雖冷著臉卻救了自己,還讓自己活下去的大哥。
他只是很羞愧,讓他知道自己與皇帝的關係,大哥會……覺得自己很髒吧?
男人壓著嗓音,仍是冷冷地說:「果然是你。」意指一直陪伴在皇帝身邊的人,陸雲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他問:「陸雲姿呢?冷宮?」
少年臉色很尷尬,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輕輕說:「她……從來都不在。從來……都是我。」
這話讓陸雲山都錯愕起來,不過這話讓他之前有過的懷疑全有了解釋,讓他不由注視著這單薄的少年,與他同父異母的庶弟。
陸雲重小聲地將事情解釋了一番,當然與蕭凜的事,能省則省了。
「你……」陸雲山怔了一會兒。他開始還以為是陸焉將陸雲重送去,又聯繫到劉氏的反應覺得不妥,現如今的解釋讓他潛意識便相信了,只是難以描述他的心情。
這個弱小的少年,被嫡姐欺負到這地步,甚至成了皇帝的禁臠……他當年救他一命,看在他也母親早喪,父親不親近,如今是否還要救他於水火……
「如今陸焉入獄,陸家樹倒猢猻散,你也……你也不用怕什麼了。皇帝怎會真心待你,不如早早退出脫身,還可免了殺身之禍。」陸雲山冷聲說,這是他的決定,基於他一貫的認知,這對陸雲重,沒有壞處。
陸雲重一下子抓緊了手邊的錦被,他艱難地思考,他不是沒想過這些都結束後自己可能的下場,可他就是無法讓自己那麼決絕地離開。他幾乎奉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知會收穫如何的後果……
「皇帝是要娶新後的,今日朝堂上皇上已說了的。」陸雲山皺著眉,他已經覺察出了陸雲重的糾結,不知是捨不得宮中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是那個愚蠢的理由——不願意離開皇帝?後一個理由更是令陸雲山頭疼!
少年微張著嘴,眼神一下子迷茫了,空洞得不知在想什麼,只叫人瞧出一點絕望來。他蒼白了臉,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虛虛地盯著一處。
許久,才艱澀地開口:「我知道的……可他不會放過我的。」他知道那麼多,怎麼能完好無損地脫身離開。
陸雲山稍稍松了一點眉峰,如果說是少年懼怕他無法全身而退的話這他還是有辦法的。「當日皇帝讓我去抄陸府,你……是不是向他求了情?」
少年怔怔地點頭,腦子裡滿是蕭凜要娶新後的事。果然……果然自己只是臆想吧,以為自己觸到了那人的真心,他一點點讓自己從思緒裡抽身,卻被過往糾纏得更深。
男人長長歎了一聲,說:「那我會帶你離開,走得遠遠的。」
皇帝讓他去抄陸府,自然是讓自己從逆謀案裡摘出來,但他也不敢保證皇帝會給他幾分信任,不如自卸了職任,帶著被占身騙心的庶弟遠走天涯便是了。
陸雲重以為自己會答應,畢竟事情到了這地步,已經不能再奢求什麼了,可他還是開不了口,說不出要走的話。
他怔怔地看著陸雲山,他覺得自己不該讓大哥再失望了,可……有些事……哪是那麼容易就捨棄的?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瞧見裡頭情形時,一個壓抑著自己狂怒的、熟悉的男人嗓音響了起來,嚇了他一大跳:「你們是幹什麼?!」
第17章 問情
房內的二人受到不同程度的驚嚇。陸雲山時聽到有腳步聲的,還以為是巡視的侍衛,而陸雲重是真真正正地嚇到了,所以二人反應男人是當即跪了下來,少年則愣住了,直到皇帝快步走到床前才掙起來,摔倒了地上。
蕭凜是極生氣的,夜深時分威武將軍如何出現在他少年的房裡?孤男寡男,更別說陸雲重對他大哥有種格外的崇拜,可能還會有依戀……?!可當少年踉蹌摔在地上時,心頭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他硬著心腸,冷冷地注視著二人:「陸雲山,不解釋一下你為何深夜出現在內宮裡?」
陸雲山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他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已是坦蕩極了:「臣想將庶弟接回家。」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更是激怒了蕭凜。他如冷箭的目光盯向陸雲山:「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夜闖內宮,是想刺殺朕嗎?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
「陛下!」陸雲重瞪圓了眸子,不顧剛才被腳踏磕得生疼的膝蓋,跪著挪到盛怒的男人面前,去扯他衣袍的下擺,「家兄忠心為國,不可能會刺殺陛下的!他只是來、來看看我,沒有別的想法的!」
蕭凜差點一腳將他踹出去!可羸弱的少年匍匐在他腳邊,柔弱又卑微的樣子,自己這一腳會去了他半條命。
他彎下腰,擰起他下巴,目光陰鷙地問他:「你想和他走?你要離開朕?」
少年被他陰冷的面容嚇怔了,半晌後才慌聲:「不……不,我不走,我……我不走……」這語聲到後面都帶上了泣音,聽得兩個男人都心頭一顫。
「陸雲重!你習得禮義廉恥嗎?為何要……!」陸雲山是氣急了,出口便讓少年臉色更蒼白了,蕭凜也聽得心頭冒火,一腳便踢上了跪著的男人堅硬的膝蓋:「閉嘴!」陸雲山臉色一陣青白,才沒再說話。
陸雲重仰著頭,雙目含淚卻一副決然的姿態:「雲重自知淫賤卑微,如今深陷宮廷,已不奢求重來一次。大哥,原諒我。」
後一句是對望著自己的陸雲山說的,在二人驚然目光裡,少年往一旁的桌角撞過去——
「你做什麼!」蕭凜搶先一步將少年一把摟了,當時他只離那尖銳桌角幾寸的距離!陸雲重也慘白著臉,他剛才是心亂如麻才做出的傻事,現在回想起來自是嚇壞了。
男人將他往床上一扔,咬著牙說:「給我等著,待會兒再收拾你!」才將床幔給扯了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蕭凜往房外走,跪著的陸雲山略遲疑了一下,站起來跟在後頭。直到出了房,見到福九領著一干侍衛侯在不遠處,而皇帝則黑著臉,背著手站在院子中央,冰冷地看著他。
陸雲山走過去又跪了下去,依舊不語。周圍的侍衛雖被福九攔了,卻不知威武將軍並宮衛大統領的陸雲山為何會被皇帝揪出來,而福九慶倖剛才皇帝讓人進去時他攔了一刻,不然這宮闈秘事豈不讓人知曉,又有十幾條無辜人命了?現在皇帝將人拉出來,這就是他不能改變的了。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蕭凜這樣說,語氣是足夠冰冷的,「誰讓你敢動朕的人?」
陸雲山跪著,背挺得直。他微抬著頭,看著冷臉的皇帝:「他是我的弟弟。」
蕭凜難道不知道?而且這種血緣上的關係比可能有的感情更是難以割捨,意味著陸雲山總能在陸雲重心上有個位置。「別說的有多少兄弟情深似的。」
「我總得關心他的命。」陸雲山面無表情,「陛下只想佔有他、狎弄他,可曾想過他以什麼身份留在宮中?又在宮中如何生存?」
年輕的帝王冷哼一聲:「你怎知朕沒想過?」說完還覺得陸雲山沒見識,也不懂他對陸雲重的用心……用心,一時,男人的神情又些微的奇怪。
「陛下將迎新後,可知她不會對雲重做什麼?我如何冷眼旁觀?」跪著的男人如挺竹,依舊沉靜。
蕭凜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勾起一抹危險笑容:「你是在逼朕做什麼承諾。」
陸雲山心頭一跳。他若無法改變陸雲重的心意,就只能期保皇帝能夠有那麼些憐惜,他這些舉動也是在冒險:「那應當問陛下。」
熙華帝眸色變得幽深,他笑了一聲:「朕的家事,卿就不用太上心了。陸卿且候著吧。」說罷便甩了袖子要回房。
身後仍跪著的陸雲山低聲道:「怕是雲重一心撲上來,且燒成灰也看不見您一點真情?」
蕭凜不再管他,推了房門進去。屏風後是垂著床幔的雕花大床,一道削瘦身影仍坐在那兒,似是瞧見了他的身影微顫了一下。
男人挑起一點床幔坐進來,淡聲道:「脫衣服。」
陸雲重向後縮了一下,不過,若不是為了那檔子事,皇帝也不會過來的吧?少年順從地褪下了褻衣褲,全身赤裸地坐在錦被裡。
男人露著精壯的胸膛,慢慢掀起被子來。白.皙修長的雙腿緩緩露出,少年感覺到一點點涼和淬了火的目光,不自然地緊了緊。
但下一刻,就被大手掐住了膝彎,便被人欺身壓入了他雙腿之間。
男人已經很久沒那樣粗暴過了,所以被用力掐著腰身,將一根手指塞進去的時候陸雲重不僅身體很疼,那奇異的酸脹也從心頭傳上來,他啞著音喊:「輕些……」
男人卻充耳不聞,又送了兩根手指進去一頓翻攪,另一隻手緊摟著他纖細的腰,將人兒緊貼在自己身上。
蕭凜沉著眼,撤了手指出來就將那腫脹不堪的硬物深深頂了進去,頓時便感覺到攏在頸上的手臂收緊摟住,聽到少年近乎嗚咽的聲音:「疼……疼……陛下……」
穴道乾澀極了,一寸寸頂進去帶著不容反抗的佔有力度。
雖被開發過太多次,可沒有潤滑沒有前戲的情況下小穴很是緊致,被粗勃的陰莖頂入是如初次般的撕裂感,讓陸雲重有種如墜冷窖的刺痛,甚至在肌膚相貼時都無法緩和。
那種毫不憐惜的入侵給他一種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溫情的錯……認知。
全部進去的時候少年的嗚咽聲已經低得聽不清了,只有緊熱的後.穴死死咬著他的東西,男人額前有些碎發垂著,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垂著眸瞧少年半睜著眼臉色慘白的模樣讓他似是猛地驚醒了,稍稍一動便聽見他低嗚的泣音,可憐又……引人蹂躪。
他試著抽一點出來卻被咬得緊緊的,勾得蕭凜眸子泛上赤色,又狠狠埋進去了。
輕微的抽插沒有任何快感,少年如同被肆意玩弄的玩寵,痛極了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只能急促地呼著氣。
「放鬆些,我……拔出來。」蕭凜終究狠不下心,咬牙在他耳邊說。
陸雲重閉著眼竭力放鬆,當男人仍硬.挺的東西甫一出去,便痛得蜷起身子來,側過身用背對著他,像受傷的小動物努力保護自己。
蕭凜煩躁得撥開額發,套上襯褲下床點燭喚人來。
床幔放下後只剩陸雲重一人縮在被角裡,淚水從緊閉的眼角劃過鼻樑地淌下來,沾濕了枕巾,壓抑的泣音全咽在喉間,哽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男人端了藥和粥來,掀開床幔時見到的聽到的便是這樣場景,心尖的疼痛更是尖銳起來。
他將東西放在床頭,伸出的手頓了一下,還是去摸他裸露的圓潤的肩頭,可剛一相觸,少年便抖了一下,讓他不知該怎樣面對。「起來,上點藥,吃點東西。」
陸雲重聽了他的話,淚落得更凶了,蜷得更緊了些。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粗暴地對他,即便是惱怒他與大哥見面,也不會鬧到這地步……後頭沉默了半晌,一股熱源逼近他,又將他摟進了懷裡。
少年赤裸的身子半遮半掩的,讓他本就未消的欲火更旺,但他還是輕柔地摟著他,沾著薄綠的藥膏向後探的時候,修長的小腿不受控制地彈了一下,他疼得咬了下唇去忍耐。
見他痛怕了,蕭凜抵不住心頭憐惜,低頭便吻住了他懷中嬌美人兒的唇,親昵的接觸讓陸雲重很容易變接受了這個吻。
他們嘴唇溫柔地膠在一起了,偶爾探出舌尖纏綿,氣氛變得溫和起來,沒有方才的緊張。
蕭凜塗好了藥,將他摟的坐起來一些。陸雲重臉頰上淚痕猶在,睫毛上還沾了幾點淚珠,可眼神沒再那麼空洞了,像是將傷心藏了一些起來。
但他仍舊沒有看向男人,他只是坐在他懷中,低垂著眼瞼不知看著哪裡。蕭凜端過粥碗來,甜香的氣味讓少年望過去。
勉強喝了一點有些埋在甜味後藥味的粥膳,當勺子再遞來時他輕輕搖了搖頭,男人的聲音於是傳來:「再喝一口。」
不是命令的語氣,似乎帶了一點……請求?
少年啞著聲音答:「……我喝不下了。」
哭後的嗓音很好辨認,反正蕭凜是一下子聽出來了。他輕歎一口氣,放了碗。
將床幔重新攏好,外頭的燭光透過來是暈開的黃色,很安靜的時候,安靜到另一個人的呼吸也清晰可聞。
蕭凜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開始放不下懷中的人兒的。
和他歡愛是除身體外的愉悅,想見他,想帶他出去玩,不喜歡他看別人,當然也不允許,看見他因為不是高潮而哭泣會心疼,會捨不得,想吻他,想和他歡愛後一起睡到天明,會想讓他待在他身邊而去想名正言順的方法……
他大概明白了那不是單純的佔有欲,他不會像擁有了一個東西又想毀滅一樣去傷害他。他有用心,他不會,也不能看他化成灰。
「……你愛我麼?」蕭凜聽見自己那麼問他,那個字是那麼容易就說出來了,問的那一刻他竟有些緊張。
他稍稍擁緊了些那單薄的少年,難以想到剛才竟會撞向那尖銳桌角,讓他現在都會記著那一瞬的驚惶。
陸雲重沒有想到,或從不知道皇帝竟會對他有這樣的……要求?要……愛上他?雖然他的確有那樣傻,被強佔了身子,還奉了心給人家,被踐踏也……也沒有辦法。
少年裹了幾下錦被,從男人懷裡退出來後則跪在了床上。見他這樣動作,蕭凜眸中閃過隱痛神色,剛想呵斥他,不准說出什麼還是要離開的話,他是決不允許——
「對陛下產生了感情,說出來的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陛下……要處死我嗎。」
蕭凜屏住了呼吸,這些話,是在、是少年在向他表明心跡?男人這一晚經歷大起大落,先是狂怒再是惱怒,現在又是佳夢成真般的恍然,以至他甚至沒能說出話來。
陸雲重感到涼意一點點漫上來,支撐身體的手都在微抖了,男人的聲音才慢慢傳來:「所以,你愛我。」
觸感從發頂順下去,到了纖韌的腰肢時用了些力的將人擁過來,近乎喟歎似喃道,「所以怎麼捨得。」
少年恍惚間懂得他一系列動作語言後的意思,他試探著去環他的肩,將呼吸貼近他頸間時,難有的安寧浮了上來。
心裡長久以來的委屈忽地滿溢,但男人的懷抱是空前的溫暖。「……蕭凜。」
第18章 心安【結局】
乾化十一年六月,逆謀起,熙華帝查明令廢相陸焉下獄,斬七十八人,流放婦孺百人于南塗。
同月,禁足陸太后,廢陸貞淑皇后,遣後宮。代相、中書皆勸諫,無果。
司天監卜吉星輔紫微帝星,與早朝諫言立為新後。帝頷之,擬婚詔於八月十五。
然,吉星救帝於獵場,識廢相勾結詭計,其身為男子也。大越百年,無出男後。
百官諫立,帝勃然怒之,訓曰:「卿不願朕安康、後宮安寧、大越昌榮否?因其身為男子而不應立,婦為女子不應受教乎?」百官緘默。
雖仍有勸諫,帝皆推之。百官皆感於帝為大越之福而立男子為後焉。
八月十五,齊太廟,告先祖,不以「繼後」稱,立為純英皇后,稱殿君也。
在位六十餘載,再不召後宮幸,大越盛世名曰「熙華康樂」。 ——《熙華典史》
窗外有一株金桂,淡淡黃色小花點綴其中,散發著濃濃幽香,悄悄潛入殿中來。
有一人正坐在鏡前梳妝,其實只是編發後稍稍整了些衣飾發飾,那宮女就退在了一邊。
陸雲重漫不經心地撫了撫紅玉編好的發,不禁想,去年的這時候他在做什麼?
也是中秋佳節,自己驚惶地換上那九重紅衣,戴華冠,乘鳳攆。浩浩蕩蕩的隊伍又至太廟。與同著紅衣的皇帝在百官面前,行了大禮,結為夫妻。
然後共乘聖駕回到宮中,在太和殿裡參加宴會,如同當初還是貞淑皇后一樣與皇帝同座,戴著沒有鳳冠那般繁複的華冠,讓他視線清晰地掃過下邊在座的官臣們。
他們也有在打量自己的,陸雲重那時不知道的是,皇帝將他護得太深太好了。
眾臣們只知在獵場救下因逆謀案而受傷的皇帝、被帶回宮中後又將太后兵符盜入手的是個少年,卻鮮有人說得出樣貌家世,也從未在宮中打探出他住的地方。
今日,才是他們與男後的第一次見面。
這些視線裡有驚疑、奇怪、不明顯的打探,還有最多的是諱莫如深,皇帝是決心立這貌美少年為後的,用司天監的話堵了眾臣的口,而京中也再沒有臣子能反對擁有了絕對權力的皇帝。
坐在高臺上的陸雲重沒那麼多想法,他仍震驚於他簽下的婚書,震驚於禮官們誦出的他的稱號「純英皇后」。
他……以自己的身份,嫁給了皇帝?他從沒聽蕭凜在他面前提起!他還以為自己……
那夜之後,他仍住在那小院子裡,卻是皇帝也會在處理完政務後天天留宿。因著那次蕭凜粗魯,後頭上了幾日的藥,男人也一直沒有動他。
日日留宿也不全是為了性事,有時候問問他做了什麼,有時候也會一起看書,他本以為今後的日子也就差不多了,等他迎娶新後之後也許不會來那麼勤了,但他仍能見到這男人。
但……陸雲重在燈火幢幢下,眼眸泛濕時,臉頰也悄然紅了。酒過幾巡,紅玉便將他扶至新房休息,等著新郎的到來。
這與當年的情狀重合,不過心情卻截然不同了。在新房的紅燭下,他記得最深的是男人執著他的手,用他慣有的霸道語氣說:「如今,你是朕真正的皇后了。」
這句話,就算是現在想起來,也是怦然心動的呢。陸雲重恍然回過神來,紅玉正在問他:「殿君,可要去禦書房看看?」
陸雲重淡然地搖了搖頭,在紅玉面前他還是有些拘束,所以依賴的樣子:「……陛下……可能不想見我。」
紅玉眼底閃過一分無奈,又有些心疼,勸道:「雖說殿君獨寵中宮,卻不是您的過錯。為著旁人的他們心思的請求,和陛下置氣,傷心的又是您。」
陸雲重看著外面的夏景,便起身去走。少年身量高了些,站起來已經要比紅玉高一個頭了,聽了紅玉的話還是下意識地聽從。
可這回他垂了垂眸,看起來便是溫柔可欺的模樣,說:「話雖如此。可我一旦坐上這位子,便不只有皇帝護著便夠的。有些事,不得而為。」
紅玉聽他的話,竟有如此的心思,感慨之餘還是心疼。她一點點瞧著少年從懼怕的不堪的,到後來能夠在宮中生存斡旋,如今更是愈發善於了。
前幾日,那擴充後宮雨露均沾的摺子被別有用心地投入了皇后書房時,陸雲重已經讓她訝然了許多次了。只希望,這兩位別鬧個天翻地覆的,到頭來還不是皇帝趕著憐惜的?
少年在院子裡侍弄了幾下花草,除了差點把滿枝桂花的枝條給剪下來之外,不算太差。池裡的鯉兒見他來了,鬧得歡,可依舊沒引得如往常般少年純美的笑容。
天色漸暗,宮門前都點起了燈籠,去問的小童也回來了,臉色惴惴的。陸雲重瞧見他臉色就知道今日皇帝是不會來了的,正黯然時聽見小童小心翼翼說:「陛下去了秀女宮……」
少年呆呆地坐在擺了皇帝愛吃的菜色的桌旁,臉上表情是明著受了傷的瞧著殿中的人都不好受。
紅玉氣得去瞪小童,而小童也後悔不已,將這傷人的話說給了少爺聽。
「撤了晚膳,備浴,我……我有些累了。」陸雲重閉了閉眼,臉上是一片疲憊之色。
紅玉只好令人準備沐浴之物,扶了人過去,半刻鐘後又將人送至內殿床上。床幔落下時,是少年紅了的眼。
有人站在熄了燭的內殿床邊,輕輕掀開床幔。漆黑的殿中有一點點外頭月光的輝色,足以瞧見少年縮著的睡姿和劃著淚痕的臉蛋兒。他快速地褪了外衣,上了床輕輕去摟他。
才碰到他,少年身形就不可抑制地顫了一下,仿佛回到當初少年還怕他的時候,蕭凜貼在他身後,將整個人納入自己懷裡:「還沒睡?」
陸雲重視線落在床的那邊,他聞到一些很淡的脂粉味,這讓他一直記得今晚男人是先去了秀女宮的。
明明、明明是自己一直勸諫皇帝要納後宮,蕭凜甚至為這個和他吵了一架,兩人冷戰了幾天後,蕭凜照自己意願去了,為什麼自己……是那麼痛恨自己……
自他們成婚,他一直都默認男人,或說這個皇帝不可能會只是他一個人的,他和他待的每一天都在擔心著失去,於是不如、不如先將他推遠些。
可現在,他根本無法承受會失去的後果,他不想、不想失去了。
在去了秀女那兒,這男人還會回來他這裡,這就可以了,那麼心疼是從哪兒來的?他想要他,無論是什麼……
蕭凜也有些頭疼。雖說他不管不顧地立了少年為後,但下面一直諫議不斷,三年一屆的秀女大選也沒能推掉。
這次有人從他這單純極,又一直不能安心相信他的皇后這兒下手,竟讓少年說出了讓他臨幸秀女的話,惹得二人不歡而散。
今日他只是去秀女宮提點了幾番某些心比天高的女人,免得她們命比紙薄。
回來時見了少年可憐模樣,心中反而更加愛憐,反倒對自己偏要這日去,想讓少年意識到他的不安是不必要的想法,有些後悔了。
男人在自己耳邊反復說著哄寵的話,將他的去意剖開來給自己看。
陸雲重心裡又酸又脹,又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翻身變成面對他的姿勢,主動地去吻他,一隻手也輕輕摸入了男人的內衫裡。
蕭凜知道以少年的慧敏,足以明白他這做法的意思,卻不想少年給了他這麼大的福利。邊享受著他的雲重的輕吻,邊按著他的手往下麵移動。
陸雲重試探著將舌尖探入男人齒尖,迷茫又不退縮地輕吮他的舌尖,想勾起他的興致。而幾乎同時,自己被按在的地方傳來懾人的燙度,這讓他有些臉紅,卻又有著甜蜜。
這與之前讓陸雲重主導的歡愛不同,這不是蕭凜主動要求的,完完全全齊齊整整是陸雲重一人主導,只有他知道接下來會做什麼,蕭凜只要靠在床頭,享受著少年帶給他的一切。
當情事進行到陸雲重紅透了臉將男人尚且精神的陽物吐出來的時候,蕭凜忽地出聲,讓人送兩支紅燭進來。
紅玉將兩支燃著點點光的燭盞捧進來內殿時,床幔裡伸出的手分明是讓人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那兩支紅燭並沒太大的光亮,有種朦朦朧朧的亮度,將自己懷中的少年看了個大概,卻又不甚明晰。少年本細白如牛乳的肌膚變成楓糖般的稠蜜色,看上去便可口極了。
少年細長手指握著那暖玉製成的玩意兒,暈紅著臉將那物頂在身後.穴口。因著緊張而緊皺的穴口被緩緩頂開時引來身體一陣細顫,連著下唇都被咬緊了。
蕭凜饒有趣味地瞧著那隨著身體微顫而抖動的長耳朵,粉白的絨毛綴在髮絲間純真極了。可他覆在人家耳邊的話哪有那麼純良,說完後陸雲重難堪地皺著眉,眼神裡的哀求卻完全被忽視了。
少年只能將那綴著一團絨毛的玉勢拿起,伸出紅嫩嫩的舌尖,小心地舔濕了頂端,還慢慢含深了弄濕那個玩意。待到唇角都劃過銀絲時才在男人侵略的目光裡將東西又放在了身後。
男人瞧著少年眉間細緻神色,瞧著那微蹙的眉舒展開時便知道那東西已經放好了,不由眼神一暗。他撥弄著那絨絨一團身後的兔子尾巴,啞聲道:「好漂亮……」
「……好了罷?」戴著兔子耳朵脖上戴著兔子絨毛身後還有一撮兔子尾巴的少年儘量縮起自己的身子,頭腦一熱便答應了的後果便是自己害羞極了也不能反悔只能任人把弄。
「寶貝,夜還長。」蕭凜輕輕啄在粉色乳尖上,輕聲道。
陸雲重抓著他的肩臉色酡紅地扭著身子,而腿兒被大打開展在床上,蕭凜的手繞過大腿根握著那玉勢根部狠狠抽插著,質地溫潤的玉石在微紅的後.穴裡進出帶出黏液,搗弄時便有那麼不堪言說的聲響。
繃著勁兒的陸雲重被體內層層疊疊翻滾上來的快感逼得暈眩,可抽插再用力每到關鍵是男人都扼住玉莖根部不讓他釋放,前端滿足不了後.穴就死命地縮住想要纏著插進來的物什獲得快感:「給……給我……壞人唔嗯……」
蕭凜稍稍撥弄了一些挺直的玉莖,前端便吐出一絲白濁來,瞧得男人滿意極了,自己胯下物什也精神極了,直挺挺地頂在少年柔嫩的大腿根:「想要便自己來吃。」
少年並不是沒有在上面主動吃下的經驗,這次是不同的。
他撐在男人堅實的小腹上,迷離著神色,抽出玉勢的濕潤的小穴一點點吃下那腫脹的東西,那熟悉的腫脹感一佔據身體,那些跗骨的酥麻也隨之而來,一下子讓少年軟了腰。
蕭凜一手握著他的腰身,一邊在他頸間的絨毛上微用力地摩挲,一下一下便掌控了陸雲重的顫動。這副身體完全是他開發的,而且也契合地令人心醉。
陸雲重虛虛地環著他的肩,勉力在莖身頂住穴心時還繼續往下坐著,直到囊袋抵住自己被撐開的穴口,那一口氣才稍稍松了些。
些微休息了一會兒,便輕扭腰身吞吐了起來,雖然穴口的緊閉不是一時可以打開,但是深處的緊窒仍給蕭凜帶來快感。
蕭凜仍按在陸雲重後腰上,卻沒太用力,這種稍慢的動作帶給男人更多的是心裡的滿足,而他要做的就是完全的支持。
陸雲重上下扭動著腰身,變著法兒將粗勃物什吞吐,被撐得薄紅的穴口將整根都吃下去了。「好脹唔……大……」
他難得那般肆意地享有著身體攀上的快感,細密的汗珠滲在額上,在燭光下閃著旖旎風情。
男人埋頭在少年白嫩胸脯上,齒尖狠狠咬著紅嫩的乳尖,惹得人兒發出小獸般的哀鳴。
蕭凜揉弄著少年裹著白兔毛的腰身,不時還滑在玉莖上挑逗般地套弄著,發暗的眼神全放在扭動身軀努力取悅他的少年身上。
直到少年釋放了前端,徹底失了力氣軟在他懷裡,蕭凜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額上全是忍耐帶來的汗珠。
他摟著人兒壓倒在床上,往裡又挺了挺,含著人家軟軟耳垂輕聲道:「前面好棒,雲重寶貝真乖,下麵的交給我了,嗯?」
陸雲重被抬高了腰肢,兩條細腿自發地纏上了男人精瘦的腰身,腰胯間的絨毛磨蹭著一片麻癢。
少年聞言揚著潮紅微汗的小臉,「嗯」的那聲被淹沒在他們膠著的嘴唇裡。
抽插一開始便是大開大合的,本就開拓了的後.穴被這樣鞭撻很快適應了,柔軟起來,吸.吮也抵不過頂端的狠搗,只能順從地被大力碾壓那處敏感,逼得少年很快噙著淚斷斷續續地呻吟著。
陸雲重開始還有些痛,可滔天的攜著快感的巨浪怕打過來,很快讓他神思恍惚,雙腿纏得更緊了,極大地愉悅了入侵者的肉刃。
「慢、慢一些……太快了……嗚、陛下……」那些破碎的呻吟偶爾還會被掩在男人的頸窩裡,花瓣般嫣紅的唇壓在如蜜的肌膚上,那兔子耳朵一跳一跳倒像是白兔兒活蹦亂跳。
「若真的慢了,寶貝又要纏上來要快些,不乖……」男人低啞的嗓音在性事中簡直迷人地要命,誘哄著少年陷入更深的情欲裡,「而且……如今該喊我什麼?嗯?」
汗水順著男人俊美臉頰滑落在仰頭看他的少年眼裡,讓他不禁微眯著眼在迷蒙的光裡找他的帝王、他的男人。
床頂流蘇顫動不停,撐著床頭握著細腰的蕭凜腰胯愈發兇狠,簡直要把自己下.身全埋入那處濕軟無比的溫柔穴裡。
被男人身軀覆著的只看得見烏黑髮絲和粉白的兔子耳朵,一點圓潤肩膀上映著幾處吻痕,還有還交纏著男人頸間手臂、胯間的長腿的少年嗚嗚咽咽的,身子被頂撞地只能纏住男人才能些微穩住:「嗯嗯……你是……夫、夫君……求你了慢啊啊……」
被夾在兩人腹間的玉莖頂端吐出些白沫,將腹間弄得很淫靡的黏膩。
少年眼角全紅了,氤氳著極美的暈氣,而只有男人知道那被幹得幾乎流水的穴裡緊絞的力度簡直是美妙到頭腦空白。
他幾乎想吃了他,把這美好的、純潔的全吞進肚裡,讓他永遠屬於他……
身體內部被狂浪的快感吞噬,玉莖繃到極致後竟緩緩淌出了白色濁液,那綿延的快樂佔據了陸雲重身心,連那熟悉的熱流打在身體深處時也只是顫了又顫,眼角滑下清澈淚水。
蕭凜輕輕抽出陽物,那股白濁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洇濕了床單。男人又摟起尚處甜美餘韻的人兒,從後面又進入了。
陸雲重恍惚間感覺身體又被填滿了,背部貼合了溫熱的軀體,這讓他不由覺得安心,伸手將細瘦的五指緩緩交握在蕭凜的手指間,臉頰貼在軟和的枕上幾乎要睡去。
這次的交纏很溫柔,蕭凜過了那陣饞意便化為繞指柔情,緩慢但綿長的快感交融在他們連接的地方,幾乎融化了身下的人兒。
「你要怎樣……嗚嗚……」到最後還是惹哭了少年,陸雲重用力扣著他的手臂,不自覺就將腰身下沉雪臀翹起,迎合著男人的搗入,也許還期待著更深入一些的進入?
蕭凜輕輕咬著他寶貝的後脖,就像咬住獵物一般控制著他,一隻手碾著紅豔的乳珠兒,見人兒哭了,腰腹才用力地頂進,深深摩擦過穴心的敏感,成功地逼出了少年的哭吟,這惹得男人輕輕笑了:「壞寶寶……」
陸雲重依舊羞於聽這些床笫私語,私.處更是吸得緊緊的,完全勾勒出男人那物的形狀大小,那也是他熟悉的,仍是心悸。
然而他瞧不見的是自己豔紅的、蹭出白沫的穴口是怎樣緊緊咬住男人的東西,在他試圖抽出時還貪吃地抿著不肯離開,這畫面也是完全取悅了蕭凜的,就由了他的意思射在了裡頭。
少年由跪姿軟倒在床上,兩腿交疊著才勉強好一些,但是白色濁液還是溢了出來,髒汙了床單。男人在後頭擁住他,那十指相扣從來沒有分開。
床頂的流蘇徐徐顫動,床邊紅燭熄滅最後一絲光亮。然後神思散盡陷入沉眠的最後一刻,悠悠落下的是低啞的一句「我永遠是你的」。
至此,相思成劫化作灰的,不再只是一人。
——End
-------------------------------------------------------------------------------------叫夫君了!!!!
相思成劫化作灰的不再只是一人喲兩情長久不在朝朝暮暮?(? ???ω??? ?)?
剛更到一半準備發的時候我媽叫我去剝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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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完結了。
就是一篇滿足我惡趣味的肉文,低智商情節請求放過
被基友提出H不夠浪,還是鴕鳥般寫下去了……原諒我還是挺傳統的大部分在床上……也沒有什麼叫.床……練手文。
至於以前和基友探討的問題,思考了然後也看了很多(小黃文),還是用這本書做一個答案,麼麼。
番外是有的,O(∩_∩)O~~要休息幾天咯慢慢來更。
第19章 番外(一):春夢無痕
這年夏天熱極了。
往年在相府裡遇上大熱的天大房裡都是奉著冰的,他們那個偏僻小院裡只能儘量待在室內,在層層疊疊的衣裳裡做些小把戲,短打的衣裳倒受了歡迎,不過是任誰看見了也認不出他是相府的公子。
宮中自然也是有冰的分例,況且與帝后住處?少年初見冰時還新奇著,玩了玩,又做了刨冰吃,第二天就受了寒,不僅是各種太醫看診還要灌下不少補身湯藥,更可憐的是被蕭凜拿住了話頭,說什麼有發熱的好法子,到頭來還不是只想將他騙上床?
今年的夏天就算是宮中奉了冰的,也將蕭凜熱得心情煩躁。
皇帝這一煩躁,大臣們難過不說,下邊的摺子也遭了罪,稍寫得繁冗了,寫得簡短了都要被皇帝扔回去重寫。
這不,又扔了一疊奏摺的皇帝扯了扯衣襟,去摸一旁的涼茶,沒摸著又要生氣了,抬頭一瞧,正有人端著冰了的蓮子湯過來。
陸雲重怎會不知曉這幾日皇帝因夏心燥,蕭凜又不想那麼熱晚上又想折騰他,床上不順心自然把這兩股火都發在了大臣們身上,不明真相的吃瓜大臣們也是可憐。
於是皇后賢德,洗手作羹湯,顛顛地跑來給他的陛下夫君。
「這麼熱,也虧得你守著做這湯。」蕭凜一邊半嫌棄地說,一邊又強硬地按著人坐在身上,讓皇后一勺勺喂他。
陸雲重微暈了臉,抿唇:「陛下太辛苦了。」
蕭凜鼻間「哼」了一聲,卻不知道這樣傲嬌極了,還自我感覺良好說:「你夫君厲害著呢,也是堵了下邊那群老頭的嘴。」
說的還是他不管不顧娶了陸雲重這事,雖說那時皇帝剛平了廢相陸焉震懾了一番朝臣,便趁熱打鐵用司天監的蔔言娶了一個男子為後,但等一大群人反應過來,那諫言也是不斷又不斷的,這兩年了還在吵,也弄得蕭凜只能愈發勤於政事讓下邊的人沒話說。
陸雲重是明白的,於是做起事來從初時接手後宮事項的不熟悉到熟練,儘量不讓忙了一天政務的蕭凜晚上回了寢宮還要聽內務府的雜務。
性子也愈發溫柔乖巧了,這是蕭凜最滿意的了,讓做什麼都乖乖的,這個姿勢那個花樣雖紅著臉也是肯做的,性事上順遂得不行。
「陛下也要保重身子,不應太過操勞了。」陸雲重喂了半碗便放下了,本想下去,哪知男人手心都冒汗了還是不放人,無奈只好呆在他腿上,不時替他拭汗。
正看著摺子呢,蕭凜忽地被吸引了目光,將那摺子來回看了幾遍,忽地笑了出來,望著陸雲重笑道:「我怎麼給忘了呢!這麼熱的天本該歇著!」
陸雲重不明所以,便拾了皇帝剛看的那奏摺也看了,也被那幾字吸引了,在蕭凜看著他笑盈盈的目光裡也微微笑了。
當天下午皇帝的旨意就下去了:熙華帝攜純英皇后到城郊的承順避暑山莊避暑去了,朝中事務全交到山莊來,朝也不上了大家都歇歇暑假吧!
吃瓜大臣們沒想到被皇帝溜了,也沒辦法只能遵旨了。
避暑山莊的日子比宮中還是好一些的,且不說溫度下去了做什麼都順心多了,不用上早朝聽那些大臣們吵吵鬧鬧的簡直不要太清淨。只是這樣一來,每日處理政務的時間自然是延長了,還要見一些暗探一類的,不過也算不上辛勞。
這一閑下來,又不熱了,蕭凜就想著帶陸雲重胡鬧了,不是鑽到山莊的各個角落裡發現新奇的玩意兒,就是跑到後山的林子裡獵一些小動物,多是為了樂趣而不是食用。
陸雲重從小困在深宅,後來又陰差陽錯地進了宮,偶爾出宮都是皇帝帶著他,總是過了一次就盼著下一次不過癮的,嚮往著更自在些的生活。
如今避暑山莊的日子好像是普通人家一般,與蕭凜便像是、尋常夫妻,這樣的認知是讓陸雲重極欣喜的,於是就任蕭凜帶他胡鬧。
兩人的日子是過得蜜裡調油的,極少有置氣的時候,但也不是沒有,就比如現在。兩人都忘了是拌了什麼嘴,這午睡時都是各睡各的,中間隔得像是楚河漢界。
蕭凜聽到耳邊有水聲潺潺,恍然間發現自己睡在了外面亭子裡,而陸雲重卻不知去了哪。
男人倒是記得兩人拌了嘴,但是夫妻哪有隔夜仇,一睡泯恩仇的往例俯拾皆是,不由找起人來。
亭子外是大片的木槿樹,大瓣的白花和粉花交織著成了極美的景色。
蕭凜記得這兒的景,還記得掩在木槿花樹後還有別的景致。他撥開眼前的花瓣,沿著小徑一直往水聲作響處慢慢踱去。
小徑不過百十米長,彎曲地繞了幾下便見了盡頭,水聲便是那兒傳來的。
木槿花下,一處泉眼彌散在空氣中清冽水汽,然而並不是溫泉的水面上竟繚繞著淡白色的煙霧,這也是煙波泉賜名由來。
泉邊疊放著幾件衣衫,一旁還置了淡酒水果,白.皙的手臂閑閑搭在泉邊,一下子把人視線扯了過去。
逐漸有了青年姿態的少年將鴉黑長髮攏在一邊肩頭,露出極其優美的背部線條,加之又養得好,那勝雪的肌膚在水霧中散著瑩瑩的暖光。
那人正伏在泉邊小憩,也許是落在他背脊的花瓣驚擾了他,那背脊的弧度稍稍一晃,帶動著凝在上邊的水珠都滾落下去。側邊望去,眼睫也顫了一下,睜開一雙水眸來。
或許是被那灼然亂花迷了眼,少年虛虛瞧了一會兒,拾了一片花瓣兒在細白指尖攆弄,細碎屑兒落下仿若給那指尖染上淡粉色彩。
男人緊緊盯著那處指尖,只見那染了顏色的幾指碰了碰少年飽滿紅唇,一小截粉色舌尖極快地舔舐了一下,仿若是少年在嘗那花瓣的滋味似的。
那小小動作惹得男人喉間一緊,莫名地惹上燥熱來。
接著那指尖伸向了一旁的酒壺,不過是握住那柄,在男人眼裡卻像是握住了什麼一般,令眼神都深邃了起來。
直到少年微啟唇將清冽淡酒啜入唇間,喉結微動將東西咽了下去時,一直偷窺著的男人才難耐地動了一下,往前踏了一步。
哪知那一步踏上了地上的枯枝,發出了輕輕的破碎聲,頓時讓沐浴在泉中的人兒一僵,扯了一件外衫裹住自己的身體,朝聲響處望去。
這一眼正巧望見了直直瞧著自己的男人,少年止不住臉紅了,可眼神裡的緊張卻一點點消散了,握著身前衣衫的手也松了些。見男人還站在那兒,便低聲道:「在那兒站著做什麼?」
蕭凜卻不答話,也不怪他不理會問話,只是少年扯的衣衫太巧了,是一件紗衣,一般是搭在錦衫外的,這件還是件水粉色的,沾了水後更是什麼都遮不住的。被少年這麼半遮半掩裹著身子,卻是連胸前乳櫻都是瞧得見的。
「皇后什麼好興致,一人在這兒沐浴?」
少年雖是羞赧神色,卻難得沒有躲著他燃著欲色的眼眸,甚至唇邊還生了一抹柔順笑意:「自然是夏日燥熱,這泉水正是清冽的。」說罷還咬了咬下唇,微揚了臉,「陛下不是怕熱的麼?」
蕭凜何等敏銳一人,這話背後的意思他暫態便領會的,不立即動作的緣故卻是覺得今日的陸雲重不同的很,最明顯的便是那神態動作,還有主動邀了歡啊……
於是何等狡猾的男人扯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道:「皇后都這麼說了,朕還有什麼推卻的?來伺候朕脫衣。」
陸雲重聞言下意識地扯了身上的薄紗,往日這種相似情形少年都會披一件外衣的,今兒少年只稍稍遲疑,便緩緩站起身來。
水珠從身上滾落點點落入泉中,劃過瑩瑩玉肌。陡然從水中站起,少年感覺到一些寒意,圓潤雙肩便稍緊了些,扯得精緻鎖骨也凹下深影,滾落其中水珠。
蕭凜哪知陸雲重會如此直接站起?更不用說邁足朝他走來了。
少年近了身,清新水汽撲面而來,蕭凜只恍惚一刻,便大方地微張了兩手,方便少年給自己脫下衣裳。
這離得近了,什麼都瞧得真真的,少年身高正是讓什麼都恰恰好的,蕭凜只要稍一低頭便可吻住那粉嫩的、沾著一些水汽的唇瓣。
此時少年的手正輕輕地撫過男人每處緊實肌肉,看似不在意的觸碰卻成了最甜蜜的撩撥,這自作孽的後果便是少年還未到達的胯下隆起可觀的帳篷,散著灼燒的熱度。
陸雲重也發現了那兒的熱度,微微揚了嘴角瞧他:「陛下,外頭沐浴的話褲子可是不用脫的。」甚至還在放下手時「不經意」蹭了一下。
「……朕不喜歡穿著褲子沐浴。」蕭凜難得發出一聲難耐的鼻音,扯了人的手便扯開了褲子,幾下便全身赤裸了站在少年面前,那雄偉物件直直地指著身前人。
陸雲重狹促的眼神看過來時,蕭凜也扯了抹笑,稍彎了腰,一手摟了他的腰背,一手穿過膝彎,便將陸雲重給抱了起來。
陸雲重微微輕呼了一聲,雙臂便遊蛇般摟上了蕭凜寬闊肩膀,還將臉蛋兒貼在他胸膛上,小腿也繃出了優美的線條。
煙波泉中兩道人影交疊,一些水花在兩人肌膚相觸間迸濺,伴著唇齒交纏的黏膩聲。
蕭凜動情地吻著懷中的人,然而在這看似霸道的親吻中,掌握著主動的卻是那弱質少年。
靈巧的舌尖勾纏著愛人的舌尖,用唇瓣含住舌尖不住吮.吸,偶爾還在人家下唇滑弄,惹得蕭凜覆在他雪臀上的大手更是用力地揉捏著。
男人的吻愈發往下了,在雪白頸子上流連一會兒,便順勢滑落在了被剛才的吻激得立起的乳尖上。男人先是嘖嘖作響地親了一會兒,然後便曖昧地含吮了上去。
少年在男人含住乳尖時本抱著男人肩頸的手抱緊了在自己胸前的頭,十指穿進柔順發間,稍稍用力地摁向自己,紅著臉地呻吟出聲:「……嗯,用牙齒……對……嗯……」
蕭凜被這從未有過的話給引誘到了,齒尖狠狠擦過那彈嫩的乳尖,水下的手掌更是不留情地打了幾下嫩蒜般的臀瓣:「今兒這麼騷,嗯?」
陸雲重被那其實正正擦過乳孔的快感逼得情欲高漲,聽著蕭凜沙啞的話更是難耐,身下勃.起的玉莖也蹭了蹭男人腰胯,幾乎喟歎:「快些……我要……」
「竟敢這麼說了,這幾日又不是沒操你?」蕭凜也是在強忍欲望,聽人都這麼說了更是不再客氣,掰開被自己玩弄得微微紅腫的臀瓣便一下探了兩指進去。哪知少年那處早已被泉水浸得濕滑,兩指的侵入完全不成問題。
陸雲重抱緊了人,被侵入兩指時小穴收縮了一下便適應了,得不到更大的東西使得身體燥熱不堪,竟伸了舌尖在男人耳下舔舐著,喘息著說:「陛下操我……夫君……」
「騷貨!」蕭凜眼珠子都紅了,他竟不知這向來羞澀的少年什麼時候學了這些話這些誘惑男人的東西?
反正自己是妥妥地被誘惑到了,直接將人大腿掰了夾在自己腰上,把又粗了一圈的物什頂在那不住吮著的穴口,眼見著便要一杆進洞了——
「呼呼——」蕭凜猛地醒了過來,那想像中的極致快感也不知有否到來,巨大的顫動令他視線都不甚清晰,腦海也震盪許久,慢慢猜平復下來。
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好躺在寢宮的床上,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哪來的泉水洗凝脂?
蕭凜轉了幾圈的眼珠才落在不知何時滾在自己懷裡的陸雲重身上,這本就沒平復的欲火一下子燒了起來,而這時男人腦海裡那認知才坐實了——自己堂堂帝王也不是沒發洩欲望竟對著皇后做起了白日裡的春夢——!!
蕭凜一向來都是惡劣的男人,這認知雖然有些丟臉,但是他已經決定全賴在少年身上——本來嘛,誰叫少年哭著喊著說什麼夫君操他的話(咳咳),他作為那麼英明神武又體貼的雲重寶貝的夫君肯定是要滿足他的!
想好了的男人無聲笑了,極快地褪了兩人的衣衫,夏日衣衫輕薄,這不很快便是赤誠相見了?
少年肌膚如夢中一般細嫩,這午後的光透過床幔也讓其散著瑩瑩的光,軟香溫玉在懷,還不開動哪是蕭凜作風?立馬便壓了上去——
好好睡著午覺的少年覺得下腹有些熱漲、床還有些晃動,便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摸小腹,隱約是一片熱度,還有微翹的什麼頂在肚皮上。
酸麻癢一齊從後頭湧上來,再壓不住就漏了喘聲出來,陸雲重緩緩睜開了眼。
「啊、唔嗯……發什麼、什麼瘋……嗯嗯……」晃動的視線裡男人微蹙著眉,撐在自己上方動啊動的,再睡意朦朧的人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少年一開口便是喘聲,試圖去推人胸膛又一下被摁住手腕子放在男人肩處,分開的大腿想合攏也被掐住腿根更用力地頂了上來,火熱的硬物次次深貫,熟練地碾著他敏感處逼得他也情動起來,渾身都沒了力氣,只能任人擺弄。
「小騷貨……醒了好……」終於埋進了溫暖穴裡,肉刃被穴肉柔膩地擠壓吸.吮帶來無比的快感,蕭凜緩了剛才的渴度,開始用起技巧來搗弄了,握著他細腰不緊不慢地挺身抽插著,一手沿著少年腰腹摩挲,輕輕捏住了滲著清液的小獸頂端。
陸雲重渾身一顫,難耐道:「……別亂摸……」
這話也惹著了男人,且不說搗弄愈發用力了,聯手上的力度也大了,握著那滑膩的物什不住滑動,逼得少年一步步攀上高峰,只能隨著身上人動作聳動。
床幔徐徐晃動著,天色尚且明朗地透過來,在陸雲重視線裡變成虛晃的白影。
這雖是在寢房內,卻也是白日宣淫,偶爾連外頭宮人走動響聲都聽得見,而自己卻是被按在榻上承歡,怎能讓人不羞恥?明明入睡前兩人都還在生氣的!
蕭凜本想放過陸雲重了,一瞧少年竟然在走神!這簡直是對他能力的侮辱,男人立即停了動作。
見少年疑惑地瞧他,還惡狠狠地咬他的唇:「竟敢走神!」手上用力一箍,生生將即將噴濺的玉莖扼住了,這讓本呼吸急促眼神迷離的人兒渾身都僵住了。
動作一停,攀升的快感也戛然而止,不尷不尬地慢慢回落,而堵在後面的東西仍是堅硬火熱,哪裡容人忽視?
脹麻一併湧上來,這怪異的感覺令陸雲重哪哪兒都極不舒服。而在床上只能去求他,少年手臂纏上去時腿兒也纏住了男人的腰,抬頭咬他耳朵:「怎麼了……我沒走神,動一動吧……」
灼熱呼吸噴灑在頸間,柔軟的觸感讓蕭凜一下子記起夢中少年誘惑的聲音,心下一動便決定付諸行動,低聲同他說了,陸雲重臉一紅,手腳就要從人身上下來,哪有、哪有那樣的!
可男人哪能如他的願,胯下狠狠一搗將人搗得身子酸軟,再不答應就故技重施,這一下下弄得陸雲重眼前虛朦渾身發軟,只能疊聲應了,軟軟在人耳邊說了。
這話音沒落就被人一下子壓入床褥間,粗勃物什在身子裡進出弄得他聲音都快發不出來,很快前面便高潮釋放了。
可男人這架勢遠沒結束的樣子,到了後來少年只能哭著讓他快射進來,男人才將他摁實了把精液射進深處。
於是陸雲重因為腰酸而不得不在床上用晚膳時,覺得自己應該繼續和蕭凜冷戰下去。
——End
第20章 番外二:天涯【陸雲山番外】
陸雲山喝醉了,是在這年的中秋佳節,月色正好桂香正濃。
威武將軍府中最高的亭子上青年的身影映在地上,濃郁酒香彌散著,穿過隨夜風輕舞的絲幔,裹住那一片寂靜。
酒液濺出清冽的微光,那讓他想起塞外的照在沙丘上的雪白月光,同樣的冷冽,卻也同樣的暢快。
他仰頭飲下一杯酒,那冰冷的液體劃過喉嚨帶來些微的刺痛,這是唯一讓他稍微清醒些的痛意。
從這亭子望過去,那片燭火燦爛輝煌的是未央宮,是今晚帝后婚席晚宴的地方。
他護送純英皇后從宮中到太廟,祈福告太廟祖先祭祀犧牲後又將帝后送回宮中,自己卻從席間回了自己這個空諾的威武將軍府。
世人皆道威武將軍剛正不阿威武無雙,年少戍邊保家衛國,抄撿父家鐵面無私,乃是當今膽識超絕的男子也。
不知道的卻是,威武將軍是那位無比神秘風光的純英皇后的庶兄,也是皇室秘聞裡最直接的知情人。
他知曉著這些所有,無法訴說。他無法對抗皇帝的勢力,他無法看向庶弟的目光,他也無法閉上眼時不想起那天父親看他的神情。
庶弟是為了救他於這樁禍事,金鑾殿上的那位滿足了庶弟的要求,卻給他設下了難解的局。
即便那是毫不留戀的父家,也是全落敗在他手裡的。且不說如今人的誇讚,後人再看卻不知會說他是如何的絕情……
中秋團圓夜,那過往歲月翻上來是濃濃的惆悵,問他後悔過自己做過的嗎,後悔的卻只是沒在自己離家時就將陸雲重帶走,結果惹上這些再也脫不了身的人物。
而令他也驚訝的是,這位竟然還真給了自己那夜問話要的承諾結果。這般驚動朝野的行為換來陸雲重的心安,在他瞧來卻不知是放心還是憂心,少年不識愛恨平生相見最心動……
夜風微涼,陸雲山不可抑制地想起從前、現今和以後,塞外的雪白月光總是浮現在眼前,連著那些月下酌酒,那些對白……
「一個人喝酒?」一個帶了點笑意的,字正腔圓的嗓音忽地穿越那些紛雜的回憶出現在耳邊,他以為自己醉的厲害了,也不管那是真假,撐在桌上低聲道:「不是你來了嗎。」
耳邊有衣料輕輕翻飛和極輕的呼吸聲,那人似乎就在身邊。
他放了一個酒杯在那人面前,歪歪扭扭地往裡頭倒酒,快要滿溢時他輕輕扶住他的手,說:「滿了。」
於是他便收了手,只顧自己往他杯子上磕一磕,就要把這杯酒灌下去。可酒液才碰著了唇便被人攔了,那人似乎抽了抽鼻子,有些嫌棄地問:「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陸雲山順了他的意放了杯子,瞧著外面墨黑天色裡遙遙的一片明亮,說,「卻成了這樣的結果。」
那人頗有些無聊,支肘撐著臉也和他一樣看未央宮的燭火,半晌才說:「是他害得你沒了家。」
陸雲山頗有些無奈地聽他這麼說,搖了搖頭:「本來也不算有,他是救我。」
「嘖。」那個人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才更惱火,但是看他也沒什麼恨恨神色也不能幹什麼越俎代庖的事,勉為其難端著酒杯喝了一口,又嫌棄上了,「這酒有甜。」
陸雲山說:「哪有燒刀子這麼烈?這是好酒。」
回味甘而不燒胃,皇帝御賜的貢酒比邊塞的酒好得多,可是再沒那種酒過愁腸瀟灑人生的滋味了。
那青年這會是真沉默了一會兒,嗓音裡也黯了不少:「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陸雲山心裡一重,撐起身子來看他:「我不能呆在都城。」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也讓旁邊的人放了心,哼了一聲說:「捨得你那弟弟?」
「這……」陸雲山見他這樣子倒放了心,自己醉成這樣還記得澄清,「他身世可憐。」
青年念了一句什麼「可算是嫁出去了不然要賴上你啊」,但是陸雲山聽不清楚也就沒問,但青年又笑話他:「醉成這樣,可要大家都來看看的?」
「人生百年常在醉……」陸雲山嘀咕著,說話聲愈發小了,終於伏在石桌上睡著了,也許只有在這人面前才能這樣放鬆吧。
那個陸雲山一直以為是自己幻覺的人瞧著他,將那「三百六十場」咽回肚裡,還是起了身過去。
宿醉的頭疼自他一醒就糾纏了上來,這太陽刺得他眼睛睜不開,身上還重得很,陸雲山伸手狠狠按了按額頭才逼自己完全清醒。
這兒這一場醉都把他弄出幻覺了,居然見到了那個人,還和人家說了一番話,這時想來好笑,頭疼又糾纏上來弄得他感慨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咦……
枕頭邊那俊眉深目,高挺鼻樑,紅潤薄唇的青年男子——竟不是幻覺?!陸雲山難得思維放空了幾秒,視線又聚焦到了那青年身上,還抑制不住地往唇上跑……
不對不對,重點難道不是這個人居然會出現在都城,甚至還是在他床上嗎?!他下意識想把人叫起來問個清楚,手都伸到一半又莫名其妙止住了,愣愣地躺那兒看著幔帳頂。
那個睡得正酣的人倒毫無顧忌,完全就無意識地往他身邊湊,頭擱人家肩窩裡,右腿一抬就搭人身上了,手還摟過來在他腰上。
溫熱的呼吸散在頸邊,其實並不陌生,不同的情境,人卻是一樣的……這讓他覺得自己還醉著,腦子裡全是胡亂的一些,那些的若有若無……
「你醒了。」耳邊暖暖的氣息帶來那人的嗓音,明明是異族人,大越語說得卻標準極了,是別樣的性感。
他應該是剛醒,眼睛都還沒睜開,長長的睫毛覆著深邃的眼眸,不看都記得那眼中星辰。
陸雲山沉著臉,先把頭挪到枕頭上,手放回去,腿放下去,自己先起了床,一看連衣服都扒了,不過應該沒找到換洗的褻衣所以沒換。簡單梳洗後沉默的青年坐在小圓桌邊,期間一眼都沒瞧床上的人。
床上的青年慢騰騰地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把衣服穿了,下床後左右瞧了瞧,瞧得陸雲山還是忍著火氣給他用了茶水梳洗,直到兩人都安安靜靜坐到了桌邊。
那人好奇地嘗著桌上的點心,一連吃了不少,唇邊沾了一點點點心渣,陸雲山忍了忍,還是先破了功:「別吃那麼多。」
「捨得和我講話了?」那人斜著眼瞧他,明明是極英俊的相貌坦蕩的性格,這會子在熟人面前還有些傲嬌的意思。
「烽嵐,你怎麼跑來這了。」陸雲山神色嚴肅,分明是不讓他糊弄過去的意思。
烽嵐扯了扯唇,沒說話。青年想顧左右而言他,而陸雲山沉默的視線逼得他鴨梨山大,有些不情願地說:「你走了好久,都沒人陪我喝酒。」
陸雲山扯了扯嘴角,半晌又說:「你一個人來的?」
見青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知道自己對了,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額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會有多危險。」
青年有著絕對顯眼的樣貌,不說那明顯的異族人特徵,一頭黑髮和那雙墨眸卻是大越人的樣子,這樣英俊的混血青年,哪能不招人眼呢?也虧不得陸雲山擔心。
「你擔心我?」也許正是混血的緣故,這大越語發音雖很標準,可也沒讓他學會含蓄,說起話來直白得讓人有些尷尬。
陸雲山抽了抽嘴角,這讓他想起他們第一次遇見,兩人同時點了那酒樓最後一壇酒,烽嵐不耐煩地對他說「那一起喝,男男授受可親」——也不知道他怎麼覺得這俗語可以隨便改的。
「你是狼胥族的二王子,來大越都城還是太冒險了。」
「哦。」你擔心我,青年按自己的意思理解了,但後半句是不說的。
陸雲山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青年皺著鼻子,不耐煩起來:「你管那麼多。」
他都沒想這些事呢,當時陸雲山被召回時他就不高興了,誰知道這一去還有的回嗎,結果在都城的探子報回陸府抄家,陸雲山卻是沒一點牽連,這其中蹊蹺只有極少人知曉。
他耐心再等了三個月,人還沒回來,就也不知道是冒了哪腔熱血就一個人跑來了大越都城,又偷偷摸進了威武將軍府,在最高的亭子那兒找見了喝醉了的陸雲山。
一見人喝醉他就冒火,難道是為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也聽過陸雲山念叨那個弟弟的事,後來收到了陸雲山的信才知道這其中秘聞,卻不由覺得陸雲山態度奇怪了。
這小時候弱小無依便罷了,雖經歷了些這樣的事,後來也是有了歸宿,那大越皇帝能為人做到這份上也算是寵愛至極了,也不是強留著陸雲山不准走,還留這做什麼?
烽嵐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想實在有些僭越了,他霸道地想佔據陸雲山生活的重心,不希望他總想著別的人,只全是自己才好。
他隱約覺得這樣做不對,可是自己的心告訴自己他想這麼做,阿姆說過,要聽從內心的聲音。
陸雲山明明不是這麼婆媽的人,可是這個青年總是挑戰他的底線,兩人磕磕絆絆地相處,暢快時共飲酒,塞外的曠野成了縱馬的好地方;憤懣時共夜話,最後也化作酒入愁腸。昨夜本以為那是什麼幻象,他也不細想想怎麼一想就想到了這個人。
「那你好好待著,別出去亂晃。」威武將軍還是退了一步,這個身在他國的二王子頓時精神過來了,摸著肚子問他:「要吃早飯。」
陸雲山沒辦法,又帶著人在花廳裡用早膳。烽嵐心大得很,吃得津津有味,他還挺愛吃大越這些甜甜的糕點的,陸雲山向他說了下午要去宮裡朝見,讓他不要亂跑。
這兩人在飯桌上你一言我一語很熟稔的樣子,而管家哪見過這般架勢,誠惶誠恐地在一旁伺候,聽將軍說將這位異族人當做第二位主子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烽嵐出身高貴,自有一股氣質讓人也不容怠慢,所以青年倒真在威武將軍府住下了過起了將軍府主子的生活。
在府裡悶了兩天,烽嵐只差沒在陸雲山面前打滾了,這答應了待在府裡的是他,反悔的也是他,陸雲山沒辦法只好讓人帶他出去,可是人跑出去才半天又跑回來了,在陸雲山的書房裡吵。
「你是趕我走嗎?!」烽嵐氣鼓鼓的樣子還保留著稚子天性模樣,只是對面沒什麼表情的青年一頭霧水:「怎麼?」
「又不是娘兒們,遊什麼湖逛什麼街?」那管家也是個不懂的,不知道烽嵐看上去貴公子模樣,實質上還是馬背上長大的,這關在屋子裡已經是拘著了,更何況去些什麼風景名勝的?這不,就馬上跑回房裡來找人了。
陸雲山看了他一會兒,說:「你就是想鬧著我陪你出去?」
青年正縮著舌頭嘗桌上那杯茶呢,聞言耳朵都豎起來了,忙用茶杯擋著臉傳出模糊的音節。
陸雲山把一份文書看完了碼放在一旁,又換了另一本,眼睛盯著一行行墨字,餘光瞟著烽嵐一副快要忍不住了的樣子,才淡淡道:「等我處理完再說。」
「噠噠」的馬蹄聲在隱在山林間的小路上迴響,兩匹駿馬沿著上山的小道狂奔了一陣,還是慢慢緩下來了。
「不過癮!」烽嵐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個,但瞧他的樣子又不是不高興的樣子,還左顧右盼地看陸雲山說帶他來的地方。
兩個高大俊逸的青年騎在駿馬上並著肩,閒庭信步般晃在有陽光漏下的林間小道裡。
那些光斑隨意灑下一些落在青年笑著的英俊的臉上,仿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國家、身份都不存在,他們是好友,又不止是知己,是一個很特殊人。
陸雲山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與他一起看起沿途的風景來。
中秋佳節過後已是秋日裡,天高氣爽的天氣正是微涼而不冰的,有風吹過時樹葉相撞發出沙沙響聲,這樣的好天氣,在外頭坐著一天也是情願的。
他突然想起烽嵐的生日就在中秋節前後,出生在塞外凜冽的秋風中。
烽嵐不愛慶祝生辰,只是覺得男子不應那麼矯情的,喝上一壺酒,痛痛快快幹上一架就很好了。
他心中一動,便開口問了。烽嵐從那些翻滾的葉浪中回過臉來,耀眼的光讓陸雲山目光微滯,但在烽嵐稍微思索後隨口說出的話時回過神來:「好像就是今天。」
陸雲山聽了這話,臉上不禁柔和下來,但是很快又掩在平靜裡,這要是被瞧見了不知道又要挪揄成哪樣呢。
正蜿蜒向上的山麓出現蒙霧般的煙氣,淡淡的檀香嗅在鼻尖,烽嵐抬起黑得泛藍的眼睛,遙遙看向那安寧的峰頂。
快到廟腳兩人下了馬,看見有個小和尚抱著掃帚在臺階上掃著落葉。
「這就是你帶我來的?」狼胥族人可鮮有什麼佛信徒,烽嵐自是不信的,但是也不好在這前面大聲喧嘩的,只壓低了聲音不滿道。
陸雲山將馬交給那小和尚讓去系好,眼神示意青年要來就來不來就滾,烽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可還是乖乖地和人進去了。
山寺不大,幽靜極了,偶有寺人走過也只是稍稍點頭便又僧袍飄飄地走了,饒是不甘心的烽嵐也在這氛圍中慢慢安靜了。
寺中種了不少竹子,風過時便沙沙響著,不覺嘈鬧更透靜謐。
陸雲山似是很熟悉這寺中的路,帶他去了佛堂。本是無所謂態度的青年到了佛堂前就怎麼也不進去了,青年也沒強求,留他外面看賞。
佛堂裡供奉著釋迦摩尼佛,他身側是觀音和大勢至兩位尊者,低斂眉目大慈悲地俯望眾生。
素淨的土黃色佛簾安靜地垂著,蒲團上跪著挺拔的身影,正閉著眼雙手合十。他面容是如往常的平靜,也不知這樣的場景發生過多少次。
這是他去年偶然發現的小寺,在相府裡睡不著的夜晚,伴著微弱夜星,他常在佛堂裡默念,他見過太多,以為自己早已是冷心的人了,他在這兒沒為自己背的債懺悔,他寧願因果報應。
今兒他是為著一份心意來的,為著自己的心思,卻也念著那人的一世安寧。
他們為了國家民族,手上都沾染著多少血跡,他可以無謂,可也不能任他隨意了。
明明那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可就是讓他起了保護的念頭,儘管他們還同場殺敵,可那份念頭就是不知什麼時候就冒起,且愈演愈烈的。
他不想用憐惜這種詞語,卻一點點浸在他的言行中。以前陸雲山哪裡會把他們的關係想的那麼深?但是在宮中訓斥過陸雲重,那句「禮義廉恥」卻深深烙在自己心底。
若是有一日,他能那麼說出這句話嗎?
「佛祖慈悲。」陸雲山再拜一拜,終是起身了。
本來在佛堂前探頭探腦的青年見告拜完的青年起身準備走,忙收回腦袋裝做在看院子裡那燃著的香爐。見人出來了,歪頭瞧他:「完事了?」
陸雲山看他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這他還是專門為某個人來的還屢被嫌棄的,看在今兒是他生日的份上也就不噎他了:「嗯。餓不餓?」
「餓!」烽嵐本還想著打探下陸雲山的口風呢,一下就被人拐了話頭,一看天色也是夕陽遲暮了,陸雲山就帶著壽星公在山寺裡吃他的生日餐。
天邊最後一絲橙紅消散,石桌邊點了燈燭,映出兩人對坐的身影。
飯菜都是寺裡的齋菜,說不上多美味,卻是另一種氛圍了。烽嵐這個無肉不歡的也忍了,不過一大碗素肉也是下了他的肚子。陸雲山見他沒吃飽,也不禁有些後悔留人在山寺裡,便提議回威武將軍府。
烽嵐才剛吃完飯,肚子飽脹說是騎不了馬想先坐坐,末了還自以為關心地問:「你的公務不是處理完了嗎?」
陸雲山淡淡暈開一點笑意,沒說話。月光散在院子裡,一片片的像碎玉。
烽嵐看著朦朧的雲霧漸漸散開,那輪皎潔明月撥開面紗將清輝灑向大地,那是永遠寂靜的冷冷的光,淒清地看過人間多少載。
在他二十四歲生辰的這天晚上,青年第一次識得愁的滋味,知道孤寂的意味。
「一個人的夜晚,還真是難過啊。」大咧咧的青年這樣感慨,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了,「不過月色太美了。」
那向來剛毅的青年不由動容。一個人的夜晚固然難過,可是相伴的要是良人,淒清的夜也變作月色美好的夜晚了。
他不怕是自己太過墜入,烽嵐是他的知己,他又何況不是烽嵐的呢?
「你什麼時候回去?」半晌,看著沉浸在美麗月色裡的烽嵐,陸雲山才淡淡問道。
烽嵐這次沒立即擺出不耐煩的樣子,也許他也意識到,他不能總拖延著問題不解決又不理睬。
但他怎能說下一個確切的日期,在那天就離開?自己獨自一人的?青年心緒難甯,說:「沒想好。」
陸雲山拍了拍衣衫,他望了一眼圓月,明白世間任何事都是陰晴圓缺的,他也不強求他要說的到底有什麼結果,他只是不想遺憾。
「本來是不打算回關的。」那個一向冷峻寡言的青年是這麼說的。
這話一說烽嵐頭髮都要立起來了,還沒等人咋呼開嚷嚷,青年嘴邊淺笑讓人看呆了,只聽他說:「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的。」
月下的皎潔的青年像一棵挺竹,他挺著腰杆,仿佛在聽最正式的命令。烽嵐雙眸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想到那人要和他說的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只問:「我來找你,你高不高興?」
陸雲山知道烽嵐有時候會異常執拗,況且每次牽扯到他的態度時青年就特別關注,他既然今日能在佛前說了那番話,就已是不避著什麼了,所以他看入青年黝黑的看著便純真無比的眼眸,說:「高興。」
烽嵐緊緊盯著他,不顧自己嘴角因為陸雲山那兩個字勾了多少起來,繼續問:「那我留在你府裡胡鬧,你會不會趕我走?」
陸雲山無奈又寵溺的眼神再次上線,語聲放的那樣柔,都不似那個鐵骨錚錚的大將軍了:「不會。」
烽嵐忽地抬了下巴,也不知又想到哪裡去,耷拉著的嘴角顯示出他不高興的情緒,他皺著眉對他說:「你對兄弟都會這樣。」
陸雲山會不知道怎麼讓青年現原型?唇邊的笑意化作讓烽嵐愣住的話:「那麼兄弟會在中秋夜晚親我的?」
青年睜得圓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看過來,而陸雲山則毫不躲避地與人對視,令陸雲山都驚訝的,月光下明亮的視線裡青年兩隻耳朵都要充血了,可青年還要裝出戾氣來:「你知道了?」
「嗯。」其實他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次日清晨在枕邊看見那人安穩睡顏時,心安的那刻,自然明白了昨夜那個很柔的輕吻。「不像你作風。」
烽嵐還以為這個人睡死了,怎麼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呢?而且當時自己也是丟臉到怕力度稍稍大了都會驚擾到他,所以輕輕貼了一下就趕緊移開了,哪知道這貨!居然!!
青年恨恨地盯著陸雲山,可耳朵上的紅一點也壓不下,還有往頰邊蔓延的趨勢,實在是可惡,烽嵐捏著拳頭嘖嘖作響,倒是比二人比試時都要盛的火氣。
陸雲山是把這事告訴了,話也說開了,見青年實在羞憤,一收以往平靜語氣,就問了:「那麼二王子,不知你願不願意和在下去看天下山水,逍遙人間呢?」
烽嵐瞧著眼前的人。這是一個頂天立地有大作為的男子,認識他起兩人就沒吵過什麼架,男子漢大丈夫嘛也從不計較那麼多,相處起來很是暢快。
可是什麼時候,不再只是知己了呢?是實在的冷峻魅力,是馳騁疆場的英姿,是冷著臉又著實為人想的關懷?
他不曾糾結過自己變了質的依賴,反而借著這感情再往前了一步,讓自己霸佔了陸雲山的生活。
那人走了大半年,再也忍不住跑來大越時他便明白自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既已決定要賴上他,便賴上一輩子吧!
「誰怕誰?!」烽嵐往前一步,在說了這句話後怕人反悔似的捏了人家衣襟探過去,把兩張唇貼到一處,牙齒也結結實實地撞上了。
「啊。」兩聲痛呼,施暴者反倒捂著嘴蹲下.身一副傷得不輕的樣子,被施暴者只能緩著唇齒上的疼痛也蹲著身去查看他的傷勢。
被捏了下巴這人還不安分,謔著嘴講話:「哼,佛門聖地,佛祖怪罪了吧。」
這小祖宗還有理了,見他牙齒沒撞掉唇上沒出血,陸雲山鬆開了他,才慢慢把人抱住了。
一直在碎碎念的青年像是被按了靜音,這會子乖極了待在人懷裡,呼吸間是熟悉透了的味道。
陸雲山是把百煉鋼都化作繞指柔,他輕輕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裡,是烽嵐最愛的聲音:「月色真美,是因為你啊。」
離開都城的那一日,正是深秋時分,薄日映著落葉颯颯鋪就的官道旁,兩匹馬兒閑閑地吃著草,時不時還交頸廝磨一番。
一隊侍衛模樣的人護在送別的亭子邊,裡頭是三人對坐的場景。
其中高大的混血青年表情高深莫測地看著面前少年身形容貌秀麗的人,不知這人有什麼好手段,竟讓大越皇帝癡迷到這地步?
被打量著的陸雲重其實只知道這人是大哥的至交好友,從邊塞尋到都城來,看得出兩人交情之深,他很為大哥高興,只是為什麼要這麼看著他?
陸雲山在小弟沒來之前就聽烽嵐念了幾耳朵「你弟弟」怎麼怎麼了,現在人來了又緊緊盯著人看,不由有些失笑,讓烽嵐不要嚇陸雲重了。
「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再歸再見。」陸雲山這樣說,見著小弟的神色有些難過的,青年也難得放緩了表情,摸了摸他發頂,「如今到了這地步,也再沒回頭之路,你一人在宮中要學會隱忍,耐著性子……」
陸雲重在這世上也算只有陸雲山一個親人了,之前大哥也是為他犯了龍顏,雖然蕭凜答應他不會對大哥有什麼不利,可大哥還是因為那些事,才會離開的吧。分別在即,這些話也聽得心裡作痛,眼底也熱熱的,陸雲重低喚:「大哥……」
「你也是……算婚配了的,雖不能用女子德行教導,但自己多注意些也沒有壞處。」青年耐心地說,直將陸雲重說得不舍,依戀地看著他。
話語總有暫盡的那一刻,凝噎不語時烽嵐看著遠方霧靄沉沉,只說:「該出發了。」
陸雲山也沒再說什麼,拍了拍還未長大的少年的還不厚實的肩。
陸雲重靠在送別亭的柱子邊,瞧著兩人翻身上馬,向他告別後揮鞭遠去。道路蜿蜒再拐個彎便不見了兩人,可那飛揚的衣角久久未在眸中落下。
那副離別的畫面從不曾在少年腦海裡褪色,也無論後來幾次重逢再度分別。
真是個,良辰美景、浪跡天涯,千種風情也不消細說的一個故事一雙人。
——End
第21章 番外(三):禁果
這年的冬天雪來得有些早。也不知哪日起來,宮裡就披了件白紗衣似的。換了冬日宮裝的小宮女們不少偷偷去雪地裡玩耍,折枝紅梅送心上人的也不是沒有的。
坤甯宮裡早燒起了暖暖的地龍,熏了主子喜歡的香,金鉤新幔,是極好的佈置。紅玉取了披風來,窗邊半臥著的人卻沒什麼精神,怏怏地拒絕了出去賞雪的提議。紅玉頓了一下,說:「這幾日陛下政事繁忙,的確是宿在禦書房的,殿君在苦惱什麼?」
那人臉色一陣發窘,絞了絞蓋著的小被子,半天才含糊道:「我並不是在苦惱這個……」
「那您這幾日都愁些什麼?陛下要是見了,定會問我們的不是的。」紅玉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而陸雲重向來在某些事上簡直是守口如瓶,她也不想能問出什麼來,奉了新茶來便留他一人在內室了,少年向來不喜人多。
陸雲重的確很苦惱,倒真的不是因為蕭凜已有七日未來坤甯宮了,相反地還有點慶倖,雖然如今後宮無人,皇帝是真睡在禦書房,他也沒什麼話說。只是……其實是……
半月前有外國使者來大越,奉上了一些珍奇的玩意兒。蕭凜愛帶他去玩賞那些玩意兒,,他見有個小盒子精緻無比,便打開了,拿起那個晶瑩剔透的小珠子近看時,不知怎的便吞了進去。他怕了,卻也不敢和男人說,一直瞞了下來。
當天夜裡腹痛不已,是能忍受的程度,便咬牙忍了下來。後來幾日每日會定時有些腹痛和腹瀉,也都瞞下來了,然後這幾日更是發現……他捂了臉,不敢再想下去。
冬日的白晝較短,很快便黯下了淡薄的日光,陸雲重放下了手中書冊,起身時聽外頭宮人通報:「皇上駕到——」
心裡是又驚又喜的,陸雲重雖是怕了被男人發現了身體的異樣,卻是抵不住蕭凜來了的那份欣喜,還是挪著腳步出去迎接。那人穿著常服,外頭批了一件玄色龍紋的大氅,挺拔的身姿讓人心生蕩漾。男人見他出來迎接,也幾步向前,將人往身邊帶:「怎麼不披披風便出來了?」
陸雲重滿眼都是他,也怕他怪罪他人,忙說:「不礙事,出來得急。」男人生了俊美笑意,摟了他腰逗他:「幾日不見,怪想的?」這話倒一語雙關了,一是說自己想他,二是說他也想自己,直說得陸雲重微紅了臉。
為了掩飾那點紅暈,介於少年與青年身量的修長身形前一步為人脫下大氅,與人一同坐到了軟榻之上。紅玉去吩咐晚膳了,二人便膩在一處說些家常話。
「可忙完了?」陸雲重邊為他按太陽穴,邊垂眼瞧他問。
「總算是完了。」蕭凜枕在他大腿上,側頭便能蹭到他平坦的小腹。這一想又氾濫了,由白皙細膩的肌膚想到了緊致濕軟的嫩穴……饒是定力不錯的熙華帝都下腹一緊,這一個禮拜來忙於政務,現在積了不少欲情。
陸雲重卻沒得覺察,專心為他按摩舒緩。蕭凜抬眼瞧他,無一不是自己愛的,邪惡地想今晚要醬醬又釀釀,總之是配上那含淚的哀求的眼都是頂好的……
晚膳用得不少,多是蕭凜喜愛的菜色,也全是陸雲重記著的讓坤甯宮的小廚房用心做的。為了消食,蕭凜還帶著裹了厚披風的人兒出去賞了夜景,這些小小情趣也都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可輪到夜間就寢時,問題就來了——他的小皇后不願與他同浴。雖然他的確沒打什麼好主意,但這麼拒絕還是第一遭——?
陸雲重在男人挑著眉疑惑的目光裡壓力重重,只一昧道:「你先洗吧,我……我一人沐浴……」
蕭凜沒有逼迫他,洗完後出來發現小皇后自己偷偷跑去沐浴,也不去尋,不一會便看見人兒穿得嚴嚴實實的寢衣就回來了,見他已坐上了床邊,便在另一邊坐下了。
宮人們留了內室幾盞燈燭,便都識趣地退下了,內室裡只留帝后二人。蕭凜坐在床上,朝他招手,奇怪道:「今兒怎這樣害羞?」
陸雲重剛沐浴完,臉頰還是些紅,被人摟著躺倒在床上時渾身都僵住了,被吻住時就慌了,斷斷續續說:「你這幾日……累了……好好歇歇……」
蕭凜只是去扯他寢衣的系帶,將胯下的硬熱往他腿間擠,讓他知道這時候他可不累。不過,動作在聽到他有些懼意的聲音時又緩了:「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嗯……」
男人終於停了動作,墨眸裡是未退的情欲,卻騰上關心之色:「叫了御醫來嗎?」陸雲重見他珍重的樣子,心裡又高興又有些難過,自己身上出現這樣怪像,不知還能活多久,和這個人在一起多久……
「……不礙事……」陸雲重搖了搖頭,卻見男人欲起身喚人,忙去拉他的手,輕勸,「夜深了,又要折騰那麼多人。我且沒事,只是胃口有些不好。」
蕭凜半信半疑,被人主動送上軟唇給吻住了,就不再問這事,只是心裡到底存疑了。陸雲重與他吻得情動,想了想還是強忍著羞意,用唇舌去伺弄那個抵住他的怪物。這倒令蕭凜不得再想什麼了,撫著他黑髮,又不捨得讓他身子難受著還口侍那麼久,便匆匆換了手伺弄出來了,摟著人睡了。
次日,依舊是相似場景,不過蕭凜已疑上心頭了,沒問出來罷了。
第三日,陸雲重才用過午膳,歇息了一會兒,便被通報說當職的太醫來了。他當然想拒絕,卻看不過太醫惶恐的樣子,只能提心吊膽地讓太醫切了脈,說了一番陳詞濫調,知道沒被檢查出來,只暗暗松了口氣。
卻不知,身在禦書房,得回太醫診斷的話語男人俊美緩緩擰了起來,什麼叫「脈象陰陽,心思頗重」?有什麼這麼叫他素來單純乖巧的皇后思慮的?還不願他近身?
處理完政務便回了坤甯宮,沒令人通報進殿時,陸雲重正在窗邊作畫,不過畫得慢,神色又甜又惱的,極是可人的樣子。他從後頭抱上去,倒嚇著了他,安撫了一會兒去看他畫的,頓時舒了心——那不正是自己?
「寧願此時偷畫我,前兒昨兒又不願與我親熱?」蕭凜用話去逗他。陸雲重咬了咬唇,終是不敢與他說。蕭凜知道他倔強,還是沒逼他這時說,倒打定了一個主意讓他知道,面上做了不愉的樣子,將人松了,自己坐到另一處看書。用膳時也無多交流。
到了晚間,依舊未共浴,也沒讓他伺候,兩人第一次未挨在一處睡。陸雲重偷偷瞧了好幾眼,心裡難過,只默默用被子籠了頭,睡了。
不知做了什麼夢,像是自己被什麼纏住了,嚇得他半夜也醒了。睜開迷糊的眼眸時發現未熄燭光,有點點光亮,自己由入睡時的側躺姿勢成了仰躺著,雙手……雙手被束在了床頭!
頓時沒了睡意,他驚訝地瞧著男人壓在自己身上,慢條斯理地解了自己的衣裳。見他醒了,便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又順著半裸的身體一路親了下去。唇舌觸到敏感的乳尖兒時便叼住了用牙尖磨,一手去碰他下頭微微站起的小雲重:「皇后也想了是不是?」
蕭凜的觸碰一向是他所戰慄的,已俱青年之姿的陸雲重修長身形又恰到好處的柔美,每每都在交歡中被男人玩得愛痕累累又軟爛如水。可下腹的玉莖的確是挺起來的,只是這樣一來,那個地方……於是又怕極了,忙求饒:「別……嗯……不能……」
嘴上這麼說著,可修長五指滑入他發間,抱住埋在他前胸的頭,一手掐在他肩頭說不上是抵抗的姿態。蕭凜當然知道他皇后害羞得緊,不過一般不消片刻就能整個纏上來求歡。含著被刺激得化做豔紅的乳櫻,又忙不迭去扒他的褲子,捏住那紅潤的頂端。
陸雲重要害被拿捏,身子都想蜷起來。然而又被蕭凜壓在身下,是完全敞開給男人享用的。蕭凜只是敞著內裳,衣料的磨蹭都給他細小的刺激,頰上漫上紅暈。
男人攥著玉莖套弄,老練的手法很快就逼得頂端翕張溢出清液來,還帶了些聲兒,和著男人略粗的呼吸直直散了陸雲重的力氣。
蕭凜又往上親吻住微微喘息著的青年,指尖惡劣地劃過那道縫兒,只聽一聲帶了顫音的嚶嚀便掌間一片黏膩,麝香氣和著體香彌漫開來,是青年泄了出來,男人用帕子拭了。陸雲重被爽利的快感逼得失了神,眼神都朦朦朧朧的,瞧著男人勾著的壞笑。
「雲重乖,幫我脫了。」知道青年在這餘韻中簡直是百依百順,便捉著他的手給自己脫衣服。陸雲重的確乖乖做了,直到熟悉的、肌膚相親的溫暖傳來才恍然意識到兩人已赤誠相對了,而男人正將自己的腿分開,往上推成慣用的角度就欺身上來——
「熄了燈罷……」見蕭凜今晚是不能放過他,青年咬著下唇想退而求其次,只要不看見他這奇怪的身子,怎樣都好……
而蕭凜從來不會爽快地滿足他人的要求,更別提是就愛欺負的他的皇后。他撐在青年上方,嗓音低低的說:「身上還有哪兒我沒見過,這時再躲我就操你一晚上。」
「求……嗯、別摸……」緊張在男人手掌撫弄他私處時達到頂點,頭腦空白地只能感覺到男人手上的動作:揉了幾下囊袋,順著平滑的會陰去濕潤著的後穴……「嗯?」
男人帶了鼻音的詢問讓青年顫抖不止,不知哪來的力氣便要從他身下掙出,蕭凜本按在前頭軟肉的食指便陷了一些進去,頓時軟下了掙扎的青年。
而這一陷入讓蕭凜從微怔中回神過來,那微微夾住指尖的秘處柔軟得不像樣子,而青年可憐地哀求著:「不能看……嗯不要碰……」
自己的猜測不由讓下腹的陽物又脹了一圈,全身都繃緊了,心跳也尤其快,蕭凜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這是什麼?」竟是幹啞得不成樣子。
陸雲重羞恥得雙眼含淚,那處太敏感了,一點點的觸碰都帶來鑽心的酥麻,那陌生的湧動實在像觸到身體深處一般,直教人提不起力氣,只好慌亂地微晃著頭哭吟:「不知道……不知道……」
蕭凜捏著他白膩的大腿根,慢慢地將人大腿分得更開,壓在床榻上,在人兒驚惶的眼神中慢慢俯下身去,湊近了去瞧那粉嫩的地方。
兩片小小嫩肉微顫,呼吸間的熱氣都會讓它不安,偶爾還瞧得見那處細縫。一點亮晶晶的清液透出來,散發著一點點清香。他又用一根手指去碰,這次是用了力的,揉按掐捏,好一通欺負,逼得人兒發出似泣似喜的聲音。
陸雲重被玩弄這幾日才有的腿心處,正被那陌生情潮折磨得昏沉,忽而聽得男人粗重的喘息響在耳邊:「這是女人的花穴,說,是怎麼生出來勾引我的?!」話音未落,摩挲在肉瓣上的手指便頂了一些進去。
「啊……我、我不知道……女人的……女人?」陸雲重全身都繃緊了,本來完整的身體卻被強行從一個本不應存在的穴口撬開了,說不上是痛是什麼,只能緊緊裹住那入侵的一段指尖。
「怎會不知道?!」蕭凜眼前美景簡直無法言說,探入的指尖小心又艱難地轉動了一下,被緊致的內壁攪得視線一片淫紅,不斷探入時觸到了一層抵擋,男人短促地笑了一聲,將手指抽出來時發出輕輕的「啵」的一聲。
青年被視奸得全身都紅了,極力想合攏雙腿將兩處收縮的穴口都給藏起來。可男人怎會給他這機會,爬在他身上咬著他胸前乳櫻,一手還探在腿間放肆地撫弄他,逼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胸前乳尖被含吮得很快紅腫了,陸雲重夾著腿間作壞的手,眉眼間全是媚然天成,這樣子看得蕭凜愛極不止,舔弄愈發向下了,直到那滲著汁水的地方。
「唔——不許、不……舔……嗯啊……」當那柔軟的舌尖有力地侵入那處細滑的肉縫時,體內的酸癢酥麻一下子溢了出來,青年無意識地哼著一聲聲綿長柔媚的呻吟聲,兩條長腿更是軟成了麵條,無助地搭在蕭凜肩頭。
男人的舌尖有力地插在裡面,旋轉、頂弄、進退……一切性器能做到的都被模仿出來,更何況舌頭擁有更好的靈活度,將每一處穴肉都細細照顧,勾惹出更甜的汁水。
青年挺著腰身,眼角已劃了淚痕出來,不夠……愈發的空虛惹得青年大腿緊緊纏著男人脖頸,那花穴更是聽話得男人的舌尖滑到哪兒便熱情地夾緊哪兒,被束在床頭的十指都難耐地蜷了起來。
終於,下體一陣可怕的熱漲,玉莖前端更是還未經撫慰就射了出來,而那股熱漲並未結束,一股類似於失禁,卻不似男子失禁的可怕感覺漲了上來,他蹬在男人寬闊後背的玉足胡亂地蹬著,雙腿間的嫩肉磨蹭著他的臉側,一股熱流便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啊!啊……」
蕭凜及時地撤回了舌尖,下一秒,清香的體液便如小泉般湧了出來,沾濕了會陰,流過了後頭不斷蠕動的穴口,然後漫在了床單上,一股香氣伴著麝香襲上了鼻尖,這是……潮吹了?
青年以為自己失了禁,無比羞憤地軟在床上,滿臉通紅,連鼻尖都紅了,閉著眼還不知道這樣子已被男人貪婪地收入眼中。男人邊俯身,邊探了手在那濕乎乎黏答答的穴口揉撚,兩指淺淺地插弄著,大拇指便按在頂端的小圓珠上抖動。「寶貝噴了好多水,裡面好滑……」
陸雲重弓著腰難以接受這般玩弄下的癢麻,兩腿輕輕易易地搭在他腰側,嘴裡胡亂地喊著蕭凜,叫他不要這麼戲弄他了。蕭凜順勢抽出手指,將腿間硬熱往濕濕熱熱的穴口湊,兩隻手指探入那紅唇裡,把晶瑩汁水抹在唇上了。
「……好怪……不要了……」那黏膩的東西抹在唇上並不是首次,以前性事裡男人把精液抹在唇間就是讓他舔乾淨咽下去的,但這些……
蕭凜托著他的小臉,居高臨下地瞧著青年微喘著氣地慢慢將唇上的液體舔乾淨,再咬著下唇吻上去了。
陸雲重一直都很羞愧,唇間傳來熟悉的觸感,他無比順從地接受了這個輕吻,哪怕還不敢直視著那淬火的目光,軟軟地含著男人的下唇求他:「快些吧……解開手……」
男人充耳不聞般,雙手托起他圓潤臀瓣,將下身的硬熱抵上了那片被舌尖濡濕的濕軟肉縫。那兩瓣磨得殷紅的軟肉被懾人的溫度燙得直發抖,卻又順從無比地含住了雞蛋般大小的頂端。陸雲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只好睜著氤著水汽的眼眸哀求地看著他。
「乖,抱著我的脖子,讓你舒服……」蕭凜極力克制住一鼓作氣搗入的衝動,一手解了束住他手腕的絲巾,立即就被人纏了上來,男人短促地一笑,胯下硬物在濕漉漉的下體蹭動了幾下,讓怒張的莖身足夠潤滑。
陸雲重半張著嘴,雙目有些失神,被抱著腰臀觸到那東西頂在穴口是種奇異的腫脹感,他摟著他的脖頸,全然依賴著他的男人,接受那在陌生處頂開的刺激。
肉鑽到了肉裡,一寸寸地推進擠開那濕潤緊熱的花穴,享受著一層層的推擠吮吸肉筋。腫脹帶著從深處泛起的癢,瘙癢到了骨子裡恨不得那肉棍重重碾過去,頂在深處那穴心研磨。
蕭凜頂了一些進去,只覺這花穴無比濕軟,未經人事的青澀使得一點也不懂反抗男人的佔有,倒是獻媚般地咬入。再進一點被一層抵擋攔住,蕭凜深吸一口氣,誘哄著他說:「好乖的寶貝……忍著些,馬上就好,摟著我不疼……」
青年還未明白什麼是不疼,男人腰胯用力,那粗壯莖身一下子闖開了什麼,就搗入了身體深處。他被插得雙目泛起盈盈欲墜的薄淚,由二人結合處蔓延的痛麻使人癱軟,也都緩解不了被強硬打開的痛。
蕭凜吻了吻他痛得發白的唇,一手套弄著他有些發軟的小雲重,一手托著他軟軟細腰,極細微地在穴裡轉著圈。也只一會兒,男人便感覺到被抻開的肉壁細細地縮著,像千張小嘴不住地吮吸。而本軟著腿夾不住男人腰身的人兒雙腿也纏上來,埋在他頸窩裡的呼吸也漸漸甜膩了。
蕭凜扣著他白嫩的大腿根輕輕顛動著,摩擦像是細小的電流一點點漫上來,動作漸漸大起來,莖身熨帖了一寸寸穴肉,可身體深處泛出更深的渴求。不知何時男人一個猛頂,火燙的頂端一下子撞到了空虛的穴心,撞得青年縮起了身子,弓著腰想躲開那種力度:「啊!輕、輕些……」
可是接下來的抽插有些失控,男人腰腹用力便是次次深搗,像是把下身的重量全搗進去,抻平了那穴內褶皺。開始陸雲重還勉強合得上拍,到後來只能胡亂地呻吟著,穴口被侵幹得一片泥濘,肉縫邊的軟肉也被拍打磨得充血。
堅固的大床也發出一些惹人臉紅的吱呀聲,青年一雙長腿纏著他的腰,手臂繞在男人肩上,指尖受不住般在他寬闊的背肌上作畫。
男人撕咬著他玉墜子的耳垂,在他耳邊說些好乖好緊一類的淫語,惹得青年哭泣般的斷續呻吟,陸雲重一手摸著他的冒著些胡茬的下巴沉迷地吻在他頸間。忽地男人直起身,下身深深搗入時捉著他的手去摸二人結合的地方。
青年輕輕抖了一下,睜著朦朧的眼瞧他。他幾乎想得出那是怎樣淫靡的畫面,這令他無法不害羞到全身都泛起漂亮顏色,身下也緊住了。
蕭凜手臂用力就將人摟起了,陡然換了姿勢的結果就是搗入的東西進到極致的深處,似乎被一處顫抖的小口微微吸住了。蕭凜低笑一聲:「這兒……是寶貝的,宮口……」
溫熱的吐息聲灑在敏感耳垂邊,陸雲重一下子掐入他的手臂,低喘著,翹起的玉莖也噴濺出濁液,整個人簡直就撲入男人懷裡了。
兩人身子幾乎是密絲合縫地嵌在一處了,蕭凜托著他雪臀,抽離時稍稍分開而挺胯抽送時卻按下來,將威武的物什全搗進去,撞出肌膚相撞聲和水聲和青年愈發破碎的低吟,兩條腿想要夾著他的腰都不能,只能無助地張開迎著男人的入侵。
正是情事正酣,陸雲重暈紅著臉靠在他肩頭承受那物什的探訪,另一種酥麻從身後濕潤著的穴口傳來,兩指的插入令青年陷入前後夾擊的困境,只隔著一層皮肉,此起彼伏的插弄無疑是逼得青年痙攣起來,兩處肉穴都緊緊夾住來犯者。
「乖寶貝,夾緊些……我要射裡面。」蕭凜被夾得渾身舒爽至極,在緊咬的花穴裡衝刺數百下,迎著潮湧的水漬,幾股濃精就壓著宮口射了進去,只聽青年解脫般的「嗯」了聲,徹底軟在他懷裡。
雖然沒完全軟下的東西仍插在裡面,可混著白濁和血跡的濁液順著邊隙流出來,順著被吻出幾個印子的大腿根滑到床單上。蕭凜笑了幾聲,壓著人兒不住地親吻。
燈下春宵正濃。
次日是休沐,兩人都難得沒起來床。是蕭凜先醒了,懷裡摟著正睡得香的陸雲重。人兒臉頰上仍暈著一絲潮紅,紅唇微微腫著,身上被錦被遮住的身前吻痕更不消細說。
蕭凜摸了摸他的臉,睡美人似感知到熟悉的溫度,便在他手心蹭了蹭,膩人的樣子讓人看著心裡發癢。這般溫情的觸碰無關情欲,全是愛憐。
陸雲重迷迷糊糊醒了,見男人側躺在身旁也不及想什麼就朝人拱過去了。蕭凜順勢摟住他,細細地吻在臉側。
赤裸的身子裹在懷裡是燙的、卻不願放手的溫度,他們用熨帖的身體表達無法言說的那些情感,也許會有一刻的患得患失,只要還會相擁還會親吻,就不再怕。
蕭凜和他耳鬢廝磨,忽地福至心靈:「若是這樣,會不會有孩子?」他瞧著他愛著的人兒清澈的眼眸,低語,「寶貝雲重,給我生個孩子。」
陸雲重閉著眼,終是輕輕「嗯」了一聲,應了。
乾華十六年冬,男後孕子,蔔為上天恩賜,大越至福,熙華帝賜名瑩,封太子,視若珍寶。
——《熙華典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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